朱钰看着殿内跪倒一片求情的大臣,面上怒气横生。
如今在内国库空虚,在外仍有失地未收,他们却贪图享乐,为了妓子一掷千金,过得还真是舒服。
“如今正是建设王朝之需,你们一个个贪图享乐,拿着朝廷的俸禄肆意妄为,丝毫不顾及朝廷,不顾及平民百姓,好!好得很呐!朕的前朝就是这般做事的!”
朱钰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殿内的这些大臣恨铁不成钢。
他们被骂着都低下了头,瞧着陛下这个样子,怕是要不能轻易放过了,就是不知道陛下要做何处置。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那些公子哥还在外边一掷千金地挥霍,虽然可恨,可却也不是什么大罪。”
秦颂此言一出,几位大臣投以感激的目光,只不过秦颂接下来的话又是让他们心头一紧,狠狠攥紧了手中的笏板。
“陛下,臣自是觉得这种小罪,却也不能不罚,否则这京城里的风气怕是要被他们败坏了。”
大臣都纷纷看向秦颂,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来,又会怎么罚他们。
在众人紧张和沈沐之诧异的眼神中,秦颂拿出一本沉甸甸册子呈上去,内官接过册子呈上给朱钰。
“陛下,臣也早已发觉沈将军所说之事,也觉得这些人这般做是不妥,所以臣早已命人在各处花街酒楼处驻守,查探这每家包括亲眷来往烟花之地的收支记录。”
朱钰拿到这厚厚的一本册子,脸色越发的阴沉,这么厚一本的册子,里面都是这些人吃喝玩乐的证据。
看着这如流水一般的银子,就这么砸在那些酒楼烟花之地,心中越发悲愤。
他在为了国库空虚忧愁,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充盈国库,不惜增加税收,可他们呢,拿着朝廷的银子到处挥霍,他真不相信这些银两都是他们的月例银子。
这才三个月,数目就如此之大,若是没有别的收入,能支撑起他们这么饮酒作乐!
“陛下,这册子里详细记录了这三个月以来哪家的人?是谁?何时何地?是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在哪里花出去多少银子,都有详细记录在案,之后还会有几本送到陛下手里,臣觉得,既然要罚,就要罚的其所,有了这些东西,也要让陛下下个决断。”
众人在听到秦颂的话时,就已经是抖如筛糠,惊恐地往陛下面上打量着,看着他脸色逐渐染上了怒气,就知道陛下是生气了。
他们有的想着,原先还看见秦颂进那烟花之地,遇见了他们热情地与他寒暄套近乎,如此看来是为了拿他们的罪,掌握他们的罪证。
他们郎舅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今日势必要将他们拿个现行,揭露他们的罪行。
朱钰目光凝视着这些人,每人每月在这些地方花销至少几十两。
朝廷虽然给了他们俸禄,可也禁不住他们这么花,这多出来的银子来自何处,现在也未曾可知。
当初铁矿的事情他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还有这么多藏污纳垢的,看来这钱全都在他们这了。
“那依照侯爷的意思,朕该如何处置这些个蛀虫?”
朱钰抬眼看着秦颂,询问他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也要看看他有何办法。
秦颂回道:
“臣以为如今国库亏空,最要紧的事是充盈国库,既然他们有钱到外边喝花酒,那不如就将这些银两上交,也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秦颂身上,觉得这不像是秦颂的手段,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还是因为他秦侯爷也是喜欢流连于这些地方,也会体谅他们。
秦颂说的话还没完,接着补充道:
“陛下可按照册子上的人员每月消费的数目,草拟一份上缴的名单,按照他们每月花出去银子上缴充盈国库,对他们也算是将功补过,每月少喝点花酒而已,把这些银两用在刀刃上,也算是功过相抵过了。”
说完看着我殿内跪倒的一众大臣道:
“你们觉得这个处罚如何?”
如今他们还敢说什么,出些银两就能免了处罚,也算是破灾免灾,何乐而不为呢,众人都纷纷赞同。
“侯爷英明,臣等没有意见。”
朱钰看着简直是大快人心,这些也能收回一些银两,只是这些钱也就是凤毛麟角。
下朝之后,众人纷纷退去,朱钰单独找见了秦颂沈沐之等人。
朱钰以为他们郎舅是私下约好了,在朝堂之上坐这么一出不仅仅是找出了这些朝廷的蛀虫,更是弥补了国库的亏空。
“好!你们郎舅这一出其不意的法子甚好,看看那些人的眼神,一个惊恐万分,朕一看便知道这些年,他们做了多少亏心事,你们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
朱钰拍手叫好,沈沐之看向秦颂,眉头皱起。
他没想到秦颂也想到这一点,而且还准备好了证据,若是没有他上呈的折子,今日的事情恐怕还不能成的。
“陛下,如今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如今这些银子不过这是凤毛麟角,陛下若真想收回这些银两,光靠这些是远远不够。”
朱钰眼神幽幽看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以为该如何?才能让他们把贪污的钱财吐出来?”
“陛下,臣以为既然决心要整治他们,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出他们贪污的证据。”
秦颂决心要将这些人弄下台,朱钰却有些犹豫。
“这些大臣大多都是先帝在时就在位了,都是肱股之臣,若是真将他们治罪了,只怕会动摇国之根本,这样可行吗?”
沈沐之也看向秦颂,目光幽幽沉,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何?
“陛下,他们虽然是老臣,在位之时辰久,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如此胆大妄为,不顾国家礼法,仗着自己的权势胆大妄为,陛下更应该加以整治,否则长久以后必成祸患。”
朱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们退下,他要想着究竟是要轻轻揭过,还是像秦颂所说的那样,斩草除根。
他低头看着桌上那呈上来的册子,都是这些人喝酒作乐的证据,看着这些,他狭长的眼角寒光微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