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五年前。
宫宫就曾经偷听过,杜道长和老爹的一番谈话。
大意如下——
去观里看望幼女的老秦,在和老杜闲聊时,随口问起了她未来的姻缘。
当爹的关心女儿长大嫁人后,会不会幸福这种事,很正常。
按说老杜也该说几句吉祥话,说此女长大嫁人后,肯定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啊,儿孙绕膝之类的。
可是老杜却满脸的凝重,告诉老秦说宫宫是“红鸾孤星”命格。
啥叫红鸾孤星?
就是:“老秦啊,你这个闺女女大十八变后。即便美若天仙,胎胎生儿子,也没人要!”
老秦一听:“沃糙!老杜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家宫宫虽说胎里横、不,是胎里弱。但后天发育,那可是相当好的。现在虽说幼齿之年,却已经出落成了美人胚子。再加上我这些年来始终积德行善,秦家自身实力强大。我们全族上下都把她当宝贝来呵护,她怎么会没人要呢?”
老杜却苦笑:“老秦啊,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但宫宫长相冷,性子也不热。最关键的是,宫宫的杀戮心太重。一般男人和她在一起,就会莫名的如坐针毡。敢垂涎她美色的,非死即伤。”
老秦听老杜这样说后,立即当场傻掉。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曾指挥过万人厮杀、不信鬼神的老秦,当然会当作谁谁谁是在放屁。
可说这话的人,是白云老杜!
即便他说地球不是球,而是个直立黄瓜形状的,老秦也得信。
傻愣半天后。
老秦赶紧追问老杜:“俺老婆总算给俺生了个闺女,不知在鬼门关前走了多少遭,才算是活下来。俺要是百年后,还有谁来陪伴她?她,她怎么会是这种命呢?”
杀戮!
老杜告诉老秦:“你年轻时杀戮太重,遭到了那个啥的报应。如果没有宫宫,这个报应就会应验在你全族。有了宫宫,她独自为你们秦家,承担了所有。”
老秦这才明白,再次半晌无语。
随即苦苦哀求老杜,能不能想个办法,化解宫宫的红鸾孤星命格。
哎。
老杜叹气:“为你们秦家全族承担所有业孽的宫宫,凄凉孤身到老的命,不可解。除非天有异相,轮回之人现。可是。哎,老秦啊。在你的有生之年,好好疼爱宫宫吧。当前最重要的事,是她十三岁那边的劫。她能不能度过那年的劫,都是个未知数。那就更别说,她长大后的姻缘了。”
啊!?
老秦虎躯剧颤:“还有一个十三劫?”
可不是嘛。
老杜无奈:“你们秦家造的所有业孽,都集中在了宫宫的身上不是?宫宫的十三劫,就相当于欠账的人,来要债。无论宫宫能不能熬过去,秦家的业孽都会消散。她熬过去后,那就是孤身白头命。没谁,根本没有哪个男人敢娶她。她啊,打光棍是定了的!如果她能碰到瞎眼的,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呵,呵呵,老道就喊她姑奶奶。”
以上这些——
过去了足足十五年,宫宫依旧牢牢的记在心里。
她就不信了!
她是如此的漂亮好身材,皮白肉又嫩,关键是温柔善良;帮她顺利渡劫的李南征,会瞎了眼的不要!?
“李南征和我扯证后,好像捡到宝的喜悦样子。足够证明我把自己嫁出去,那就是轻而易举。老不死的以后见到我,乖乖喊姑奶奶就是了。”
宫宫在顷刻间,回想了十五年前的那段谈话后,更加得意。
当然。
她再怎么会欺骗自己——
也知道今天和李南征扯证,只是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
她必须得想方设法的,加重自己在李南征心中的地位,让他逐渐发现,她是顶级“贤妻良母”的无上魅力。
“他说心目中的好媳妇,得温柔娇笑撒娇娇?”
站在登记所门口的宫宫,偷眼观察李南征时,想到了这句话。
心中一动——
宫宫从包里拿出了电话。
假装有人来电,放在耳边冷冷淡淡地说:“我是秦宫,请问哪位?”
正在看结婚证的李南征,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宫宫的脸色猛地一变!
砰。
李南征则感觉自己的心脏,忽地砰然轻跳了下。
暗叫:“沃糙,我没有看花眼吧?死太监这是在笑?还是那种很甜蜜,很羞涩的笑?”
是的。
原本小脸酷酷的宫宫,知道是谁给她来电后,竟然笑了。
很甜蜜,很羞涩的笑。
还轻轻地一跺脚,腰肢扭了几下。
垂首对着电话娇声说:“郑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退役,来找我呀?”
郑哥哥?
退役?
哦,哦哦,肯定是她的一个战友。
也肯定是她在警告我,别假戏真做时,说过的那个心上人。
没想到整天一张死人脸的死太监,笑起来的样子,竟然这样好看,绝对配得上“惊艳”二字。
娘的。
就算你在帮我“渡劫”,我们是假结婚;但我终究是你在法律上、都承认了的合法丈夫。
你和你的郑哥哥打情骂俏,也别当着我这个合法丈夫的面啊。
搞得老子徒增,一种脑袋被人给绿了的错觉。
忽然很是不爽的李南征,暗中骂骂咧咧,转身快步走向了车子那边。
开门上车,点上了一根烟。
耐心等待宫宫,走到一棵树下打电话。
等啊等啊,等了足足十分钟了都!
死太监还在那棵树下,低着头的打电话。
虽说她在低头后——
李南征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不时扭下腰肢,轻轻跺脚的“撒娇娇”动作中;精准判断出她的郑哥哥,正在和她说一些恬不知耻的话!
莫名的,有些心烦。
却随即哑然失笑:“李南征啊李南征,你的脑袋,难道真被画皮给夹坏了?死太监和她的情哥哥打电话,搔首弄姿的很正常。你干嘛要心烦呢?你不会因为人家为了帮你,才和你扯了结婚证。你就真把她,当作你老婆了吧?”
顿悟到这一点后,李南征再次自嘲的笑笑,心中莫名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二十分钟后——
站在树下,对着电话“搔首弄姿,甜言蜜语”的宫宫,实在熬不下去了。
她再次轻轻跺脚,做出“人家不理你了”的样子后,才恋恋不舍的样子,放下了电话。
宫宫抬头。
快步走向车子这边时,那张小脸又恢复了李南征,莫得感情的酷酷样。
“他肯定早就忘记了,19年前我整天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喊他征哥哥的事了。”
宫宫心里想着,开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