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哪里容许自己被怀疑,立即把处方单背过来,在背后写了一排字“能看懂?”
“看的懂。”周永林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不是,你的字写的这么好看,为什么写的药方却这么丑?”
“说了你也不懂。”谢宴没办法跟他解释这种专业上的问题,站起身去给周永林抓了药,把药给周永林后,又继续说道“周支书你要想学写字,今晚就可以过来跟我一起学。”
“谢老师,您以后喊我小周或者直接喊名字,我现在是您的学生了,哪有老师喊学生职位的。”
“也行。”谢宴对此倒不是很在意,笑着点头答应。
“那谢老师,我先回去了,等吃了晚饭就过来跟您学写字。”
周永林和谢宴说了一声,提着药走了。
吃完晚饭,等谢宴收拾完厨房出来,便看到了唐漫正坐在桌边捧着语文书,神情专注而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昏暗的油灯光照耀在女孩本就白皙的脸庞上,显得肌肤更加的白皙细腻,宛如瓷器一般。
谢宴静静地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唐漫,一时间竟然有些愣神。
门口投射到桌上的一大片阴影,让唐漫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人是谢宴,便朝着他喊道“宴哥,你忙完了吗?我们今天一起看这两首,一会儿再相互抽背。”
唐凌带过来的书只有一套,平时两人要是一起看书,都是各选一科来看,今天唐漫会邀请谢宴一起看,是因为语文书上有很多课文和她在现实世界学的不太一样,需要背记的诗词、文言文、课文有一大半都是她没有学过的。
突然要背这么多东西,她脑子就算再好使也有些吃力,所以她想换一种方式去学习,和谢宴一起看,再相互抽背、提醒,这样或许效率能更高一些。
“好。”谢宴回过神,快步走过去在唐漫身边坐下。
唐漫把书放在油灯下放,两人在心中默读书中的诗句。
因为油灯的光线并不是很亮,为了看清楚书上的字,看着看着两人便挤在一起,脑袋也贴在一起。
唐漫看的很是认真,时不时就会闭上眼在心中默背。
谢宴一开始也看得很认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那柔软温热的身体有意无意地倚靠在他身上,加上呼吸间他都能闻到唐漫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花香。
渐渐地,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唐漫吸引过去,深邃的眸子难以控制的落在她身上。
唐漫突然转过身来,将手中的书递到谢宴面前“宴哥,我想先试着背诵第一首诗。”
该死,他到底在干什么?
谢宴赶紧移开视线,急忙接过唐漫递过来的语文书,说道“好。”
“昔上井冈山,革命得摇篮,千流归大海,奔腾涌巨澜......”为了不受外界干扰,唐漫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更好地沉浸在记忆中。
谢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唐漫那浓密的睫毛所吸引,她的眼睫毛浓密而修长,如同两把小扇子般微微颤动,不时投下淡淡的阴影,给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感觉。
“几度……几度……几度什么来着?”唐漫突然睁开眼,求助的看着谢宴“宴哥你提醒一下,我一会儿再重新背。”
“危难。”谢宴出声提醒了两个字。
唐漫又闭上眼继续背诵“几度危难急,赖之转为安……”
两次差点被抓包,谢宴不敢再去看唐漫,只能佯装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不过心思依然不在书上。
他今天很奇怪,平时他们也常常挨在一起讨论难题,晚上躺在她身边时,他也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时不时就会被她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表情给勾走了心神,甚至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些不太纯洁的心思。
认真闭着眼背书的唐漫没有发现谢宴的异常,背完书,便睁开眼,把书从谢宴手中抽过去“呼!终于背完了,宴哥你要不要先背一遍,我顺带再记一下,等会重新背。”
“好。”谢宴应了一声,为了不被唐漫再勾住心神,他转头看向门口,认认真真背了起来。
唐漫双眼冒着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谢宴“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背下来了。”
“这些我都学过,所以多看几遍就能背出来。”谢宴被下放之前已经考上大学,要不是那场意外,他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在自家的药铺坐诊了,不过,也亏得高中的知识他学的还算牢固,不然这会儿他就该在唐漫面前出糗了。
“那也是好几年前学过的,到现在还能背下来,就很厉害。”唐漫又在心里默读了几遍,又把书递给谢宴,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继续背“昔上井冈山……”
“谢……”周永林笑盈盈的走了堂屋,正要出声和谢宴打招呼,谢宴朝着他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立马闭上嘴,放轻脚步走过去,在谢宴的指示下坐在桌边,轻手轻脚的把自己带过来的纸笔展开。
谢宴走过去,先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写的‘一’,他指了指那个‘一’,又比了一个10,意思是让周永林先照着他写的‘一’写10个‘一’。
周永林本来想说‘一’这么简单的字,就不用练了吧!
但是这会儿唐漫正在背书,他又不好出声打扰唐漫,也就乖乖地拿起笔,开始写字。
当他写下第一个‘一’的时候,他发现‘一’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家谢宴写的‘一’工整、笔直,他写出来的像是蚯蚓一样歪歪扭扭的。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更加认真的写,结果就是……
他收获了10个长相不一、奇形怪状的‘一’。
“噗嗤!”唐漫背完书,睁开眼便看到周永林写出来的‘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像是一排正在下楼梯的蚯蚓。”
“咳!”谢宴干咳了一声,忍俊不禁的伸出手拿过周永林带来的本子,翻开下一页,拿起钢笔沾了一些红墨水,看似随意地的在白纸上画起了直线。
不过片刻,整张纸就被他画成了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田字格,每一个格子都很规整,就像是精确测量过的一般。
周永林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瞪大眼睛看着谢宴的杰作。
唐漫也看傻眼了,她张着嘴巴,惊愕的看着那些田字格“宴哥,你也太厉害了,不用直尺也能把直线画的这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