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暗中牵挂
作者:李文实   我的家乡老河湾最新章节     
    这天晚上,晓梅也从河西回来了,帮母亲做好了晚饭,却放在锅里没吃。这几天,正在浇地的柴油机突然坏了,现成便请了师傅过来忙着修理。她们是在等师傅过来吃饭。
    现成带着师傅回来,洗了手刚坐下,崇印就匆匆忙忙地闯进来。现成见了他,笑着说:“你来得正好,快陪师傅喝两杯。”
    “叔,出大事了。”崇印哪有心情坐下来喝酒,一见面就着急忙慌地说道。现成听了,赶紧问:“出啥大事了?”
    “秀梅想不开,喝了‘敌敌畏’,已经送公社卫生院抢救了。”崇印回答道。现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站起来问道:“这,这是咋回事?有,有危险吗?”
    “浑身抽搐,情况不太好,红春二爷让我过来告诉您一声,咱们要不要去卫生院看看?”崇印说道。现成连忙说:“去去去,咱这就去,快点,多带点钱,晓远,你陪师傅吃饭,师傅,对不住了,我不能陪你了。”
    现成说着拿起衣服,和崇印慌慌张张地出了门。晓远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他想哭几声,但又找不到哭的理由,只好对着现成和崇印的背影说:“你们先去,吃了饭我也赶过去。”
    齐桂兰给师傅端上饭菜,回屋对晓梅说:“唉,娘没想到,秀梅平时那么温顺的孩子,遇到事咋就想不开呢,这也难怪,她和崇高散了,是受了打击,但也不能去寻死啊!”
    “妈,你咋能这么想呀?咋能从这方面找原因呢?要是秀梅有个三长两短,那崇高一家在咱村还咋做人啊?”晓梅立刻说道。齐桂兰想了想,笑笑说:“这不是话赶话嘛,你说的也是,这事也不能全怪老李家,人家老李家派人去要好,秀梅娘咬着牙就是不给。自从秀梅进了城,她娘就有点作妖了,后来不知为啥,连秀梅这孩子也咬着牙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娘看秀梅也不是那嫌贫爱富的闺女,后来咋会变成这样了呢?”
    “那谁知道?”晓梅敷衍了一句。齐桂兰出了厨房门,望着满天的星斗说:“老天保佑,但愿秀梅没啥事就好了。”
    晓远陪师傅喝了酒,又吃了晚饭,送走师傅,跟婶子告了别,就一路向公社卫生院跑去。满天星光璀璨,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晓远想,人的生命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但愿秀梅不是那颗流星,这次能够转危为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对秀梅有了一些眷恋。
    他来到卫生院,看到秀梅昏迷着正在打点滴。崇高站在病床前,表情凝重地看着输液器,那一滴滴液体就像炸弹一样轰炸着他的心灵,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他才是背后的主角。简单询问之后,晓远把他叫了出去,两人走到病房走廊的尽头。崇高疑惑地问道:“你,有啥事吗?”
    “我想揍你!”晓远直接说道,“平时我还挺佩服你的,可在秀梅这件事上,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
    “你做的事,你心里清楚,你为啥跟她退婚?”
    “晓远,你要搞清楚了,是她要退亲,不是我。”
    “她这是心里憋屈,才喝的农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晓远,你要这么说,那就太不公平了。”崇高笑了笑。晓远见崇高发笑,更加生气地说:“事到如今,你怎么能笑得出来,你还敢说‘公平’二字?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听说你在宣传队里挺花的,跟几个女孩子都眉来眼去的。”
    “你冤枉我了。”
    “你还敢喊冤枉?呸,我看,你就是欠揍!”晓远说着就出了一拳,打在了崇高的鼻子上。崇高似乎麻木了,轻轻拭去鼻孔里的鲜血,然后笑笑说:“兄弟,你这一拳打得好……”
    护士急忙跑进病房说,刚才来的两个年轻人好像在外面打架。现成听了,急忙跟崇印一起跑出病房,却看见崇高和晓远勾肩搭背走了过来。现成黑着脸问道:“你们俩咋回事?还嫌闹得不够乱吗?都闹出人命来了。”
    “叔,俺俩没事。”崇高和晓远笑笑说。崇印说道:“没事就好,你们要是在这里惹事生非,回家我可饶不了你们。”
    “崇印哥,我们哪敢啊!”四人说着进了病房。秀梅依然昏睡,脸色苍白。崇高问道:“婶,她醒过来没?”
    “睁了一下眼,又迷糊过去了。”秀梅娘擦擦眼泪说。晓远问道:“婶儿,这到底是咋回事?”
    “这不她二姨在城里给她安排了个工作,再三催她去上班,可这孩子恋家不舍,就是不肯去。你也知道,婶儿是急性子人,就唠叨了她几句,她倒也没说啥。临睡时,她问我,娘,咱家的‘敌敌畏’放哪儿了?快拿出来喷喷,蚊子太多,咬得睡不着。我就告诉她地方,谁知她拿起瓶子,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口啊!”秀梅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崇印劝道说:“幸亏不是原液,不然就麻烦大了。婶儿,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
    “他婶儿,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现成劝道,“我看孩子静养几天也就好了,我们回去,崇高和晓远留下,夜里也好有个照应。”
    “崇高和晓远也回去吧,我跟她娘轮流着照看就行了。”王永才说道。崇高执意要留下,说:“叔,你别说了,我们就留下吧,你跟婶儿快去那边病床上躺一会儿吧!”
    半夜里,秀梅醒来,看见了崇高,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