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答应了。
    “好，我去，但司机你就不用安排了，我自己找个车去。”
    “工业区谁的车你能叫得动？你们唐经理？你现在在哪里，我叫司机过来。”
    这破工业区车不少，也的确没有一辆可以让路清随意差遣的。
    就是一个摩的，也得碰巧才能找得到。
    路清琢磨着，等把债还完了，就买辆电动车。
    虽然去不了县城，但到镇上方便。
    到了镇上，就要好找车得多了。
    “在家。”和莫东的关系仿佛变得微妙，路清客气起来，“麻烦你了，莫先生。”
    莫东那边有一秒的停顿，随即轻笑，“举手之劳。”
    路清把电话放在耳朵边，怎么听都感觉好像是回到了过去。
    当初从海市到这边的时候，她也对他这么客客气气的。
    而现在，依然还是依然。
    路清不自觉笑。
    十分钟后，车子就开到了路清面前。
    她其实在车上就在猜，莫东会让自己见什么人。
    虽然以前向云带她去认识了一些人，但现阶段，好像还没有想到如何能用得上那些关系。
    也别说她势利。
    人与人之间，利用得上的，才是有效的社交。
    虽然她也知道，那些关系都是积累的，但自己的社会地位还没到那种高度，别人利用不了她，她也不可能无端去找那些人帮助自己。
    而且，得自己有了想法，才能找别人帮忙。
    现在，她有点迷茫。
    路清到了县城，莫东早已经打完了牌。
    让她直接去海瑞饭店。
    路清进包间的时候，只看到了莫东一个人。
    她恍惚了，第一反应是，可能是被莫东骗了。
    在门口，刚要开口问莫东时，莫东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早，先点菜，他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既然莫东都这样说了，路清干脆也不问了。
    走到桌子边坐下。
    “今天来的这个人姓温，你叫他温总。”莫东喝着茶，仿佛在教一个学生，“不用对他太卑微，他是旺百食品公司的老板，跟他谈谈共赢和合作就行了。”
    又补充道，“不用和他喝酒。”
    食品公司。
    共赢和合作。
    路清一下子就明白了。
    “旺百食品公司，是县里食品龙头，第一。”路清倒是没了解，但听说过。
    主要是县城不大。
    大点的企业都会口口相传。
    就像明风一样。
    整个新合县，没有人不知道明风吧。
    “听说过？”
    “听说过。”路清笑了笑，“这么大的企业，你让我跟他们谈合作？”
    “不管再大的企业，永远都不会因为多一个销售渠道嫌多。”
    路清知道莫东的意思。
    她以前也想过。
    但后来，想着自己要做品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这顿饭我请。”路清自己都觉得挺见外的。
    但莫东越是帮她，她越是要分清楚界线。
    万事分明，自己才有退路。
    莫东摸着杯肚，“随你。”
    “那今天这温总，一个人来？”
    “之所以单独约他，有很多事私底下说，要比你去参加那些全场都是大佬的局要有用得多。”
    路清知道他指的，是那次向云请她吃饭认识的那些人。
    他就直接明说，那次就是白去了呗。
    不过后来路清的路越走越远，那一次，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莫东这么热情的帮她，其实她并不意外。
    从前他帮了自己多少忙，她都知道。
    但现在他也没来过她那里，也没占着她的便宜，再帮忙，好像就有点那么说不过去了。
    而且，他很精准的，就知道了她现在的短板。
    “那个……j是你吧？”
    路清之前问过一次。
    他否认了。
    现在路清又提起，是因为莫东既然真的她需要什么，那他肯定一直在注意自己。
    莫东喝着茶，透过雾蒙蒙的热气，没承认。
    但也没否认。
    路清也端了茶喝起来，“所以你一直在关注我。”
    “给你压力了？”他把茶杯放下，“我好像只在你直播间待着，什么也没做。”
    “那倒没有，我只是问问。”不知是喝了茶的原因，还是因为莫东，心里一下子就热哄哄的，她看着面前的空桌子，小声道，“谢谢。”
    刚说完，一个男人就走了进来。
    风风火火的。
    是个中年人，穿着没太讲究，不过头发还挺多，显年轻。
    路清赶紧站了起来。
    笑着叫了一声，“温总。”
    温总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路清。
    路清长得好看，今天又稍微打扮了一下，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很正常。
    温总听她对自己打招呼，还没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莫东后，莫东扬了扬头，“路清。”
    他这才伸了手，笑着说，“路总，你好你好。”
    视线也没离开过路清，眼睛时的光一直亮堂堂的。
    坐在莫东向边后，接着就解释，“莫先生和我其实也没什么生意上的来往，但见过几次，又喝了几回茶，就熟了。”
    他拍了拍莫东的肩，“莫先生这个人我很认同，所以他说要我过来见你，我可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过来了。”
    莫东笑而不语。
    路清一听，赶紧给他倒了茶。
    又叫服务员把菜上了上来。
    莫东这次没怎么说话。
    路清一直在表达自己的想法。
    听闻路清想和他合作，从直播间卖他这东西，他倒沉默了起来。
    “怎么？温总有什么考虑？”
    莫东给温总倒了一杯酒。
    酒是啤酒。
    而且他们喝得很温吞。
    都吃了许久，温总才喝了一杯。
    “我们食品厂呢，现在销量确实不怎么样，但我们口碑好。”他手向周围转了一圈，“你们去问问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我们这食品厂是县里最大，又最注重质量的？网络上销售也不是不行，但我就怕把我们老字号的招牌搞坏，而且，网络销售不像实体销售，退货率肯定是不低的，食品不像其他，退货率高，那不就是认为我们这东西有问题？”
    “温总，你担心的其实都没有问题。”路清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
    但既然他一直在提质量问题，那就表示，他们的确是把质量和口碑看得很重。
    生怕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招牌，被网购破坏。
    所以其实突破口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