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反应了一秒。
霎时就明白了莫东的意图。
莫东心里能装事，但总是能明里暗里表现出来。
“好。”路清应着，“那你少喝点，早点回来。”
今天路清早早的就把手头的事做完，晚上还有一场直播。
王珍珍的辣椒油卖得越来越好，旺百的食品卖得也不赖。
而且口碑不错。
价格不高不低是一方面，质量有保障才是能走下去的永久之计。
一去铁皮房，就见王珍珍心不在焉。
肖娜忙着布置直播场地和准备的样品，王珍珍则在看着那一瓶瓶辣椒油发呆。
现在大家都忙，路清也很少找王珍珍聊天说心里话。
今天看到王珍珍这状态，她有点担忧。
她泡了两杯绿茶，端着那绿茶走过去时，王珍珍还没察觉着路清的到来。
“珍姐，喝茶。”
王珍珍瞄了一眼路清递过来的茶，无声接了过去。
路清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绿茶很烫，路清吹了吹，开口，“珍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方不方便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王珍珍被她这么一问，脸色微微一变，语气刻意缓和，“没事，我哪有什么事？除了李成，我就一寡妇，无牵无挂的。”
路清没继续问，但目光没有从她眼睛挪开。
王珍珍在撒谎。
她眼睛往上飘忽，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隐藏得更好。
所以说着说着时，脸也微微泛红。
王珍珍像是在路清面前扒了皮，心事暴露在她面前。
但她依然不愿意说。
“我更年期到了，是有点精神不集中，没啥，不用管我。”
路清想把事情说开，但又怕王珍珍也许根本没有那心思。
而且上次王珍珍酒后说的话路清曾经试探过，王珍珍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过那样的话。
包括赵雪和她相好的事。
那是真正的断片儿了。
路清只能拐着弯问王珍珍，“赵雪回去这么久，相亲挺成功的吧？”
王珍珍眼神呆滞，好一会儿，脸越憋越红。
“珍姐，你说她这么久没来，是不是不会来上班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要真不来的话，我们也好安排工作。”
路清说着就要打电话。
王珍珍赶忙阻止道，“哎呀，别打了，赵雪注册了个号，她自己要单干了！”
她不敢看路清眼睛，又垂头道，“她还让我去……”
路清不惊讶。
不过还算缓了缓，才问她，“珍姐，那你去吗？”
半晌，王珍珍才说话，“你怎么不意外？雪儿她有野心，见我们做这挺赚钱的，就非要闹着交学费去学，而且三天两头给我做思想工作，要我和她一起做。
我都跟她说，我现在好得很，不去不去，但现在她爸妈也给我打电话，说什么我和一个外人合伙，也不愿意和雪儿合伙，就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工作丢了，也不管……”
王珍珍偷着看路清两眼。
路清面无表情。
但听得很仔细。
虽然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于她于这个新开的公司，都不想王珍珍走。
王珍珍是主力之一，她要一走，除了她的老粉丝不少外，还有她做的辣椒油。
而赵雪，也正是看中了王珍珍的这两点。
路清可以慢慢源源不断的开发其他产品，但一时半会儿，对于现状来说，是个打击。
收入也会砍了一大截。
倘若王珍珍非要走，路清也拦不住。
赵雪一旦入了这一行，这一天总会来的。
可路清也不可能怂恿王珍珍离开。
她也只能尽量挽留。
“珍姐，我知道你和赵雪的关系，你把她当亲妹妹一样，不过你也清楚，现在赵雪那边也刚刚起步，你要是过去的话，那你也得从头再来。
现在我也说句不好听的话，拍你视频的那账号是我们一起做起来的，现在在公司名下，你要想拿走也不可能，所以其中的利弊，你应该要清楚。”
路清喝着手中的绿茶，又温和道，“珍姐，这么久我也是把你当姐姐的，你的家庭我清楚，赚钱不都是为了李成么？
赵雪那边刚刚起头，如果她的账号能够起来那肯定没问题，自然能赚钱。
要是万一，起不来，或者要一年半载才能起来呢？”
她最后半句话没再提了。
王珍珍应该很清楚，她要说的是，在这空窗期里，她很有可能是赚不到钱的。
王珍珍也不吱声，一个劲儿的喝着手中的茶。
“都准备好了！”肖娜朝这边叫着。
路清起身，用脚把凳子往后推了推，“珍姐，别想那么多，你要真想走，我也不勉强，只是你不能因为和赵雪是亲戚就放弃赚钱的机会吧？而且赵雪来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接收，你也给了她人情。”
“我也知道，就是觉着吧，她是我表妹，怎么我也得支持她的。”王珍珍叹了口气，“算了，不去想了，小路，你也是我的恩人，我也不能对不起你。”
话说开了，路清心里的石头暂时放下。
王珍珍现阶段应该不会离开。
也给了路清缓冲的时间。
这场直播播了整整三个小时。
直到晚上九点半才结束。
今天的流量不错，虽然投了一些广告，但总体来说这广告花得值。
所以今天的销售额又有了新高。
下播后，王珍珍又在路清面前表达了决心。
“小路，我想好了，雪儿是雪儿，我是我，这几天我都纠结得不行，今天和你聊了聊，我也想通了，雪儿也就是看中了我的粉丝和我做辣椒油的手艺，她没有好处哪能带上我啊？
但你不同，你来我们这个村儿，给我拍视频的时候，也没想到今天会挣钱不是？所以我们的关系其实还单纯得多，我不走了，就跟着你干！”
王珍珍这话倒让路清自惭形秽。
路清挽留王珍珍的目的，不也是怕影响收入么？
人与人之间，哪有什么单纯的关系？
路清把车开到了明风。
明风守门大叔一看这车，就直接把杆抬了起来。
这车路清已经开得很熟了。
这农村的小石子路，在她的驾驭下，车都稳稳的。
锁车，进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