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说得挺小声。
    她怕莫东打她。
    这主意，确实有点馊。
    莫东没什么反应，少顷，他缓缓吐出几个字，“也不是不可以。”
    莫莉吐吐舌头。
    心想，对不住了啊，路清。
    ……
    唐民城终于肯来上班了。
    路清都快顶不住了。
    每天很晚才能休息，今天还替唐民城去见了两个客户。
    以前上班时间可以摸鱼，闲暇时，还可以做自己的事。
    但这段时间，她都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
    唐民城状态不太好。
    路清坐在位置上，想着该怎么向唐民城开口。
    她不得不走。
    现在太累了，而且王珍珍虽然没走，但她越来越觉得悬。
    赵雪的视频号她看了。
    也是拍的农村生活类。
    而且赵雪长得不错，人设是回农村的女大学生，很受男粉丝的欢迎。
    所以路清觉得赵雪能做起来，是迟早的事。
    而王珍珍的走，也是早和晚的事。
    但路清还没开口，唐民城就已经发声了。
    “最近辛苦了。”唐民城接水的时候对路清说，“虽然发布了招人的信息，但现在我和何芳出了这档子事，这会计的职位也无人问津，所以应该这段时间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何芳的工作我也跟总公司那边说了，总公司那边会带记账，不过得麻烦你和那边对接一下账目。”
    路清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吞。
    唐民城又说，“我也知道你现在也是大忙人，所以我会尽量把事情都做了，你有时间也可以做你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路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唐经理你脸色不太好，也保重身体，现在这分公司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是身体垮了，那这办事处就没办法持续下去了。”
    唐民城没有了之前的风华意气。
    竟然唉声叹气道，“我老婆闹离婚，现在忙着这事儿呢。”
    路清吃惊。
    但又好像没什么可吃惊的。
    “那唐经理，你知道何姐现在在哪里么？”
    “她离婚了，但我不想离，我和我老婆的感情，还没到离婚的程度，而且离婚这个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我不想。”
    路清咂舌。
    得，何芳遇到一渣男。
    真不值得。
    唐民城只是抱着和何芳玩儿的心态，别无其他。
    而何芳，却是奔着遇到个好男人，能白头偕老的心思把自己献给唐民城。
    反正最后，也都是女人吃亏。
    不过这种事路清也管不了。
    她和莫东的感情，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他走的第三天，路清的相思就已经泛滥成灾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莫东的脸。
    慢慢进入状态时，莫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路清一阵喜，又一阵落。
    手心冒着细汗，按下了接听键。
    “打扰到你睡觉了？”莫东吹着气，应该是在抽烟。
    路清还没缓过来，沙哑着声音说，“没有，我还没睡。”
    “怎么了？”他听出声音的异常，沉了沉嗓子，“没猜错的话，刚刚应该在想我？”
    路清一下子被揭穿，脑子这下清醒了。
    “说什么呢，刚刚剪视频。”
    “但我想你了。”路清音刚落，他把话抢了过去，“很想很想。”
    路清的心突然静止。
    接着快速跳动起来。
    “我不相信你不想我。”
    路清老实回答，“想。”
    他似乎很满意这回答，得寸进尺，“有多想？”
    这是什么问题？
    路清不打算回答。
    “还没回家么？”
    “没有，陪客户。”莫东的声音稍微正常了一些，“娱乐场所，我不想参与，就隔在小房间里。”
    “什么地方？”
    “风月场所。”
    路清惊得陡地从床上坐起，“怎么去那种地方？”
    “客户喜欢，没办法。”
    “那你可以让你助理啊，或者其他员工去陪，没必要亲自去吧。”
    路清心开始慌了。
    她又不是傻子。
    那种地方，应该没几个男人能做得了柳下惠。
    莫东又吐了一口烟，“以前我都是在下面等，不这今天这客户不一般，我得亲自来。”
    路清想了想，“那我陪你讲话，你不要挂。”
    莫东笑出了声，“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路清犟得很，“你不是说想我么，我陪你聊聊天，说说话。”
    “嗯，你说，我听。”
    路清开了灯，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了，找了唐民城和何芳的话题。
    她其实也清楚，不挂这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就是不知怎么承认。
    要她说肉麻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路清说了一半，莫东问，“你还没跟唐民城说你辞职的事？”
    “没，现在没招着人，忙不过来。”
    莫东似不经意道，“哦，我还在想，等你辞了职，带你过来玩几天。”
    “辞了职也没时间，而且，你那天不是说了，等阿姨生日的时候，我再过去么？”
    莫东缓缓道，“是，但现在，我好像等不及了。”
    路清听出了莫东的意思。
    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人不能既要，又要。
    暂时的分开，她觉得她可以忍。
    但事业，也是一辈子的事。
    正想着，莫东那边一阵声响，接着就听莫东说，“我得挂了。”
    “好，注意……安全。”
    路清丢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掐了电话。
    又一次关灯，但全无睡意。
    路清时不时看和莫东的信息对话框，他再也没打来。
    那头的莫东刚挂了电话，起身开了小房间虚掩的门，见挺着大肚腩的万良正吐着烟圈。
    看似心情不太好，脸色乌青。
    莫东扩大音量，阔了阔肩，“万总，这是怎么了？”
    万良斜眼看莫东，很是不满，“莫总，你这挑的什么地方？没有那预算就算了，这么低级的地方，你带我来？”
    莫东面色平静。
    接着抬腕看了看表，一笑，“万总，这地方我朋友推荐的，事先也没来看过，是我的问题，这样，我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地儿。”
    莫东走到一旁，装模作样打了一通电话。
    又走过来。
    “我有个朋友，行家，他倒是知道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不过进去不太容易……”莫东为难，“不知道万总听过那地方没。”
    “什么地这么神神秘秘？”
    “百卿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