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良眉色飞舞。
    但很快就淡了下来，不动声色道，“听过是听过，不过那地方听说能去的，要么是老板的亲信，要么是些大人物，你带我去这地方，恐怕也不妥吧？”
    万良一笑，露出淡淡的黄牙。
    莫东又递了支烟过去，自己点燃。
    “以万总的身份，去那种地方肯定绰绰有余，就看万总想不想去。”
    万总笑着不说话。
    莫东弯腰，“请吧，万总？”
    万良依然不语，背起手，走在莫东前面。
    这个场所是莫东故意带他来的。
    三十多岁的女人居多，价格低廉，莫东知道万良一定不会满意。
    百卿阁是他最后的棋。
    一般对付万良这种人，他爱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就会下这步棋。
    之所以他想快刀斩乱麻。
    是因为，千里之外，有个路清。
    他有点急。
    只是今天他不敢保证能拿下万良。
    退一万步讲，就算拿下万良，也不一定能拿下平利。
    万良看似是能负责的人，但能拍板的人，可能还真不是他。
    据他所知，万良在平利的职位不算低，可没什么实质性的权利。
    他曾经因为吃了回扣差点去踩缝纫机。
    不过他够狠，拉了一个下属作替罪羔羊。
    按理说，万良经过这事后，更应该如履薄冰才行，但他胆子也并没有因此变小，回扣可能吃得小心，但对女人的兴趣，是越来越浓。
    所以刚刚莫东带他去那地方，他根本看不上。
    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女人，这种低俗的，化着浓浓的妆，跟黄脸婆似的，他连逗不想逗留一下。
    百卿阁莫东不常来。
    带过几个重要的客户来过。
    能不带来的，他尽量不会带过来。
    这是在郊区的私人会所。
    不大，但神秘。
    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过，但真正进来的人，少之又少。
    莫东把车停在停车区，走在门口时，站在门外的男人就和莫东打了声招呼。
    “莫先生，这位先生是……”
    “朋友。”莫东从兜里摸了一把大钞，塞进那男人兜里，“万总。”
    男人朝万良笑了笑，毕恭毕敬道，“莫先生，万总，里面请。”
    莫东走在前面，万良在后。
    万良一进去，整个人都惊呆了。
    富丽堂皇的装修，整个大堂三层楼挑高，大气无比。
    中间无数线条一般的垂下来，形成一盏巨大的灯。
    灯光金黄，偏暗。
    偏偏这地方人不多，舒缓的音乐在整个大堂响起。
    神秘又暧昧。
    万良脚步停了停，想问莫东，但莫东径直朝楼上走去。
    他四处看了看，跟了上去。
    到了二楼，莫东进了一间房。
    房间不算大。
    有几个单人沙发，和一张大茶几。
    “万总，坐啊，别客气。”
    万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莫总，这地方怎么没人？”
    莫东一笑，“第一，各个房间都装了顶级隔音设备，第二，这边的人不多，每天来这的客人，也就三四个。”
    撇头问万良，“万总莫非……怕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吧，这地方太高级，不是我们这种人来的地方。”万良挺着肚子，翘起腿，“莫总，你这什么路子？我说实话，你也不要不爱听，凭你们明风的模样，你还真不够带我来这里。”
    莫东不想作解释。
    敷衍着他，“就一个朋友，卖个我面子而已。”
    说完，他拿了旁边的座机，轻车熟路的拨了个号。
    那边似乎已经清楚他们所在的房间，以及他们的需要。
    只听莫东懒懒回答，“好。”
    两分钟不到，一个女人就进来了。
    女人很年轻。
    皮肤白皙，眉眼大气又精致。
    穿着白色的旗袍，妆又化得淡，古典味浓厚。
    开口时，唇齿之间都是韵味。
    她朝莫东和万良一笑，停留在莫东身上，“好久不见。”
    万良眼睛都快要掉地上了。
    仰头，哈喇子仿佛也要流出来，带着一脸不自觉的笑。
    “最近还好？”莫东平静，语气也轻，“这位是万总。”
    万良笑得谄媚，“你好你好，怎么称呼你呢？”
    女人点头，“万总，叫我燕楠就好。”
    又颔首问，“都准备好了，现在过去？”
    莫东看向万良，“今天万总才是主角。”
    燕楠把目光投向万良。
    柔如水。
    万良一个劲儿点头。
    莫东没动，扬头道，“把万总带过去，一定要满足万总的需求。”
    万良问，“你不去？”
    “我就不用了，万总玩得愉快。”
    燕楠把万良带走了。
    莫东整个人都陷入沙发里，点了支烟抽起来。
    很快，燕楠也走了过来。
    “安排好了？”
    “放心。”燕楠笑了笑，“我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让你丢过脸？”
    “其实这个万总，敷衍一下就好。”
    “我不管你带过来的什么人，只要到我这儿来，我就不可能敷衍。”
    燕楠按了遥控，面前就自动出现一块幕布。
    接着，她又在旁边的桌子上摆弄着投影仪，三下两下幕布上就出现了电影画面。
    是经典的武打片。
    而后，在莫东身边坐了下来。
    莫东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把烟丢给燕楠。
    燕楠抖出一根，熟练的点上。
    又缓缓吸进，呼出。
    莫东懒懒的看了一眼她侧面，“少抽点烟。”
    “呵……”燕楠似笑非笑，“我哥送这么一个生意给我做，也不想想我只是一介女流，要撑起来，你说我得有多少压力？”
    “你又不用做销售，来这儿的人自然来，没生意不也无所谓？再说你也完全可以交给别人，你哥老孟又不是养不起你。”
    燕楠许久没说话。
    直到又抽了几口后，才悠悠道，“我为什么非要留在海市，莫东你不是最清楚么？”
    莫东笑，“所以你又何必？”
    “我愿意。”燕楠在腾起的烟雾中看着莫东，浅浅的口吻，但又能隐隐听出不甘，“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嗯，在瑶城。”
    “什么时候能看看？”
    “我妈生日，我邀请你。”
    燕楠低头，深呼吸，把烟头插到烟灰缸。
    莫东出声问，“老孟跟你说的？”
    燕楠没回答，因为不想。
    忽然问莫东，“你和苏先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