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肯定配合。”路清着急忙慌的，“潘先生，你们需要让我们怎么配合都可以，该整改的，一定也会整改到位，主要还是希望你们能明确我们整改的点……”
    “不用着急，让你们配合的时候，会通知你们，接下来，你等我通知就好。”
    他又看着路清，似笑非笑，又重复着，“主要还是得你们配合。”
    “潘先生说得对，我们一定会拿出我们的态度。”
    路清有了点希望，但不多。
    弯弯绕绕的，好像都在原地打转。
    没有说到重点，得到的还是只有一个字。
    等。
    饭吃得差不多时，路清借口上洗手间，下楼结账。
    吃了一千多。
    两个人，吃家常菜吃了这么多，还真有点儿贵。
    不过这旅游区，她也认了。
    老板娘抬眼问，“潘先生吃完了？”
    “差不多了，我下来的时候，他也没动筷子了。”
    小芸看了看路清，欲言又止，但还是控制不住，“哦，看来他挺喜欢你的，一般人他不会第一次就单独见面。”
    路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还没问，她又解释说，“我是说呢……嗯，潘先生他挺挑的，今天的菜看来挺合他胃口。”
    说着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路清上了楼，再次走进包间时，潘先生正拿着手机看。
    “吃好了吗？”他看着手机没离眼。
    “吃好了，潘先生您呢？”
    “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潘先生把篮子里推到路清面前，“手机别忘了拿上，我会联系你。”
    “好。”
    路清像做了个没有意义的梦一般。
    这就谈完了？
    潘先生站起来，路清也跟着站起来。
    到门口时，她还想把他送下去，他发话了，“还剩了这么多菜，现在提倡光盘行动，我让小芸拿几个盒子上来，打打包。”
    “嗯，那潘先生慢走。”
    见潘先生慢慢下了楼，路清紧绷着的弦才渐渐变松弛。
    路清果然还是把那桌子的剩菜打了包。
    提着打包的盒子出了饭店时，天都黑了。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吃了这么久，还什么都没解决。
    不过潘先生还是有态度的，也算有点眉目了。
    这地方空旷得很。
    路清站在车外面，不由得打了个颤。
    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没人的地方，冷清得让人害怕。
    她赶紧开锁上了车，把打包盒往副驾驶一放，刚系上安全带，电话铃声就响了。
    很刺耳的声音。
    路清拿了手机，看着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
    是一串本地的手机号。
    路清接起。
    那头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把车开到尖山酒店，3007号房，直接上来，谈公事，现在。”
    这声音不陌生，虽然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许不一样，但路清还是辨认得出，就是刚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潘先生。
    路清什么都还没问，电话里就已经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对方已经挂了。
    几个意思？
    刚刚才吃了饭，这会儿就让她去酒店。
    淡公事？
    她想不通。
    而且刚刚他说的那两句话，几乎是命令式，容不得她拒绝的语气。
    仿佛那是他给她的恩赐。
    尖山酒店很近，离现在路清停车的地方也就五百米左右。
    绕过这山一半，后面就是尖山酒店。
    路清坐在车里没动。
    酒店房间，是一个暧昧的地方，可能意味着什么路清很清楚。
    所以她不可能去。
    但她不去，她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这姓潘男人的身份是什么，可她也明白，他很不好惹。
    得罪了他，珍路可能万劫不复。
    路清越想越气。
    今天这钱白花了不说，还让珍路陷入更深的泥潭中。
    她平静不下来，靠在椅子上，捶了捶旁边的椅背，骂道，“妈的，什么世道……”
    接着，也不再多想，掉了个头，回家。
    她不信珍路就这样垮掉。
    这潘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一定不可能在这偌大的县城只手遮天。
    路清这次无声的拒绝后，那天晚上潘先生也没给她打电话。
    但路清一夜没睡。
    如果这潘先生真的能让珍路消失，那路清在这里也混不下去了。
    她还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
    可能也只能再找一份网管的工作，朝九晚五，每月六千。
    路清真的不甘心。
    珍路能有今天这样，其实她费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
    经常熬夜剪视频，又磨破了脑子的想，怎么做才能吸引流量，才能留住粉丝。
    表面上看，运气的成分占多。
    但她的努力和付出只有自己知道。
    路清睡不着。
    这件事王珍珍肯定是不会管的，肖娜更不用说，她还有娃要带。
    所以只能路清想办法处理。
    她把灯关掉，屋子里就寂静无声。
    天气又渐热，路清烦躁的把被子踢开，脑袋里就出现莫东的身影。
    他可能能解决？
    但现在是冷战期，而且今天那姓潘的，莫东很有可能解决不了。
    虽然路清能肯定，莫东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她。
    可万一帮不了，很大可能还会波及到明风。
    为了一个小小的珍路，不值得。
    拿了手机想了许久，电话还是没拨出去。
    就这样纠结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还是无解。
    路清在第二天下午，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次是另一个号码，不是潘先生。
    “路小姐，你好啊，我是小芸。”
    “小芸？”路清拍着脑袋，“哦，老板娘，你好。”
    “昨天晚上呢，有人等了你很久，所以托我来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清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
    “老板娘，先替我谢谢潘先生的好意，但我就是一点小本生意，还惊动不了潘先生这样的人士，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路清拒绝得不算委婉。
    小芸像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罢休。
    “我知道，一定是昨天潘先生给你打电话吓着你了吧。”
    小芸轻叹了口气，“他就是这样，说话端着，他也跟我说了，其实昨天晚上就是他打了个电话，有了眉目，又刚好在酒店，所以才让你误会了。”
    路清半信半疑，对方不可能不知道那样说代表着什么吧？
    “今天晚上，他说就在我们茶室跟你当面谈谈，主要是要跟你说说，具体你们该如何配合，如何尽快的恢复营业，我觉得这是好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