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接过来这玛瑙镯子,正准备仔细研究一番,储秀宫门外却传来了剪秋的声音。
“祺贵人,可在屋内,皇后娘娘说请您去一趟呢!”
文鸳听到这声音,吩咐了一声。
“开门!”
剪秋见储秀宫的门打开,也笑着入了内里。
“祺贵人,皇后娘娘听说您回来了,喜不自胜,本想着她来储秀宫一趟看望娘娘!”
“可不巧,今夜头风有些发作,这不,打发了奴婢来看看娘娘!”
“唉呀!”剪秋上前端详了文鸳的脸色一番,又兀自说道:“看贵人脸色,较之前苍白了许多,许是在慎刑司受苦了!”
“这不!娘娘命奴婢给您送了不少补品补补身子,娘娘说了,您要是舒坦些了,您就去景仁宫一趟!”
剪秋说话间,门外的小宫女端着托盘将一些燕窝,人参,还有一些绸缎都放在储秀宫的桌案之上。
她看了一眼,又朝着文鸳笑笑:“娘娘说了,祺贵人说话办事都是妥帖的,都是满军旗,她难免多惦念祺贵人几分!”
文鸳听懂了剪秋话中深意,不外乎就是来彰显皇后对她的看重,你看皇后都生病了,还惦念着她。
她会心一笑:“剪秋,有劳了!”
“我这才刚刚从慎刑司回来,收拾一番就去景仁宫看看皇后娘娘!”
剪秋笑容得体的福了福:“既如此,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剪秋走后,文鸳也随即起身,打开了原主的柜子随便挑了一件衣裳,大多以粉色系居多,又唤了晴柚上前给她梳个发式。
晴柚的手灵巧,上下翻飞之间,一个旗头就这样被盘好,青柠端上来一个妆匣子,略略打开,里面的一应钗子,耳环,以及绢花都在内里。
文鸳本想着刚从慎刑司回来,低调些,又怕太低调了引起皇后的发现,心知景仁宫这趟可不是什么好局。
那哪是景仁宫,分明是狼窝!
想到这,她轻垂了眼皮:“之前怎么梳的,现在就怎么吧!”
当晴柚伺候文鸳收拾完毕。
文鸳抬眼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眉若远山,肤如凝脂,脸上的小梨涡更添几分甜美娇俏。
不得不说,古代能被选入做宫妃的确实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她起身穿着宫装,带着晴柚赶往了景仁宫。
晴柚在前面点着灯笼,柔声说了句:“娘娘,慢些!”
文鸳走在这宫道内,夏夜的凉风吹到她的身上,她抬头环顾了四周,这紫禁城很大,她即将要被这样的紫禁城圈住一生。
来到这个异世,居然还穿成了瓜尔佳文鸳,果郡王又因她告发死在了景仁宫。
看来,她想躺平也躺平不了了!
甄嬛是不会放过她的,在这个紫禁城,她要如何保全她自己呢?
一路疾行,来到了景仁宫!
守门的小宫女通报了一声,得到允许后,文鸳带着晴柚入了内里。
入内没来得及看在床榻之上的皇后,她的这具身躯却熟悉的做起了宫廷礼仪,福了福身:“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正躺在床榻之上和旁边的安陵容闲聊,安陵容坐在了小步几之上。
此时皇后的注意力被文鸳吸引,她等文鸳站起身子,才笑着点了点头:“祺贵人,本宫听闻你从慎刑司出来!也跟着高兴!”
“今夜皇上身边的江来福来传旨了,后宫中馈由本宫和敬妃一同处理!”
“来,你坐到本宫的身边来!”
文鸳笑得柔顺,依言坐到了皇后的床榻旁,皇后拉过文鸳的手,脸上笑得温柔:“祺贵人,你这次受苦了!”
在摸到她手之时,皇后注意到了什么。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又无意的问了句:“本宫送你的玛瑙手串,你平日喜爱得紧,今日怎么没戴?”
皇后这话一出,安陵容的目光也落在了文鸳白皙的手腕之上,又快速收回了视线。
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鸳心内一紧,她知道皇后话内的深意,也面上装得懵懂,摇了摇皇后的手,语气娇憨的说道:“娘娘送给嫔妾那般珍贵的东西,那日在殿上,奴婢生怕磕着碰着,放在了储秀宫没戴!”
“今日剪秋去储秀宫说娘娘头风发作,嫔妾心里面惦念娘娘凤体,着急忙慌的就忘了,娘娘可别恼了嫔妾!”
皇后听完又安抚的拍了拍文鸳的手,面上绽放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又拉过安陵容的另外一只手和文鸳的手堆叠放在一起。
“你们二人都是本宫跟前的得力之人,日后可要多来往些!”
“无事之时,就都来景仁宫坐坐!”
皇后的眸中带笑,盯着面前被堆叠的双手,目光中带着打量,文鸳这才想起按照原主的性子,怎么能看得起安陵容呢?
又兀自抬了抬下巴,倒是没将手从皇后的手中抽出,只瞟了一眼安陵容翻了个白眼,又快速的收回。
皇后将文鸳的表现都收入眼中,心内满意。暗道这般场景才对,面前的二人均是她这条船上的,可不能让她二人沆瀣一气。
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又想起甄嬛那酷似纯元的脸蛋,景仁宫那么大一出,都没有将她拉下来,宁嫔怎么又掺和了进去。
对于祺贵人,早就定下的私通人选温实初,怎么临到阵前,她告发了果郡王?
本想问个清楚,碍于面前的安陵容在,只得作罢。
不论如何,甄嬛如今中馈管不了,引得皇上恼怒,沈眉庄腹中可还有一个呢!
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甄嬛复宠!
沈眉庄怀孕如今不能侍寝,细数满宫妃子,也就面前的二人能在皇上面前得个眼缘。
祺贵人到底是出身于瓜尔佳氏,不能做得太过,会惹得瓜尔佳氏一族不喜。
那就只剩下安陵容了!皇后的目光在安陵容身上打量,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贵人,你入宫时日不浅了,如今碎玉轩那位都有身孕,熹妃也生了二女一子,你也应该上心些了!”
安陵容心内酸涩,她又如何不想怀上一子半女?打入宫那日起,皇上的目光哪里在她身上半分?
就连她真心当做姐妹的甄嬛,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或许甄嬛的心里从未拿她当过姐妹?
不舍得穿的料子,却被她赏赐给了下人!
安陵容的心内百感交集,久久未说话!
“安贵人,惠嫔这次在孕中,想来快生了!”
皇后的话落在了安陵容的耳朵里,她只觉异常刺耳,头又低下了半分。
“皇后娘娘,是嫔妾无福。”
安陵容回答的时候,文鸳的手还在皇后的膝上,感受到身旁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她心内一惊,立时用带着尖酸刻薄的声音回道:“安贵人可比不得皇后娘娘有福气!”
此言一出,皇后口中轻声呵斥:“祺贵人,不得无礼!”
文鸳欣欣然噤了声,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嘴上还是说出:“是,皇后娘娘,嫔妾口不择言。”
皇后满意点了头,又转过头笑着看向安陵容:“安贵人,你别和祺贵人一般见识,她年纪小!”
话都说到这了,安陵容哪里不懂,收回了手,柔顺的点了头,又见景仁宫的气氛有些冷场还有皇后时不时看向祺贵人的表情,心知皇后有话要问祺贵人。
应和着说了几声:“是,娘娘!”
“嫔妾出来得急,延禧宫还有些杂事要处理,嫔妾先行告退了。”
说罢,在皇后的允许下,安陵容带着宝鹃出了景仁宫。
安陵容走后,皇后的视线落在了文鸳的身上,剪秋见状退了出去,亲自守在了景仁宫门前。
“祺贵人,明明定下的是温太医,你为何说是果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