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本宫小时候听额娘说起,额娘怀本宫的时候爱看踢毽子,等本宫降生的时候,也爱踢毽子。”
“如今有孕,本宫若是哭了,他也会跟着爱哭。“
“是个公主哭了也无妨,是个阿哥哭了便丢人了。”
镧心想说些什么。卫嬿婉一个眼神警告了过去,镧心愣是一句话不敢说。
只看着毓秀疼得全身发抖,将嘴唇都咬破了,几度晕死。
储秀宫这些日子,卫嬿婉将储秀宫的宫门关闭上了,为了毓秀能养伤,也害怕别的妃子前来,暴露出毓秀腹中孩子不在的消息。
她想着先帮毓秀把身体养好了,娘娘如今剩下的念想就是腹中的孩子,还有前朝的瓜尔佳氏了。
文鸳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去储秀宫看望毓秀,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看着毓秀一日比一日的好起来,她更是笑得开怀。
“毓秀啊!”
“好起来便好。”
“嗯,姑母,郁枝去了寿康宫这么多时日,她过得可好?”
文鸳神色一滞,淡笑着说:“在寿康宫过得可好,郁枝是个伶俐的,我朝着太后娘娘请了旨,你额娘和你祖母都递了折子,想来看你。到时候从寿康宫送回瓜尔佳氏府上。”
“嗯,姑母,郁枝从小到大伺候我一场,姑母送出宫的时候可要和额娘叮嘱,让额娘给她找个好人家做正头娘子。”
“唉!”文鸳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姑母,还有一事,嬿婉和那冷宫的凌云彻,姑母和太后娘娘交好,还请姑母求太后娘娘开了恩旨。再请额娘为嬿婉添妆,嬿婉在家中不受重视,可是咱们储秀宫出去的人,储秀宫不帮她撑腰,还有谁能帮她撑腰?”
“好,这些我知晓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好好养伤便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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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如懿带着惢心入了冷宫这些时日,从开始见到先帝的各种嫔妃疯疯癫癫的,有的还在鬓边戴了绢花,笑着说她是先帝爷的贵妃。
有的身上全是烂草,还跳着不知名,却格外好看的舞蹈。
她开始的时候很是震惊,到现在已经能安然处之,古井无波。
她在冷宫中种下了花儿,身处冷宫也要体面些,时刻想着自己是乌拉那拉氏出来的女儿。
惢心在一旁忙着刺绣,托了守着冷宫的凌云彻侍卫送出去换些银钱。
如懿浇完了水,站起了身子,看着门外的凌云彻这些时日帮忙送绣件儿出去,她笑着朝惢心吩咐道:“惢心,冷宫天寒。”
“凌侍卫守着冷宫,也难免受寒,看着就快到了深秋,你也给他做上个护膝才好。”
“是!”
如懿又笑着道:“这冷宫的日子,幸亏有你陪着我,倒也不那么难熬。”
“主儿高兴就好。”
惢心绣着手中的绣件儿,又裁了一块布匹,如懿上前在布匹上勾勒几个图案,惢心凑上前来见了上面的吉祥如意纹路,笑着夸道:“主儿,这吉祥如意纹别致。”
“是啊,凌侍卫衬这样式。”
“咱们在冷宫多亏了凌云彻的帮衬,受人恩惠还是要尽力还回去才好。”
“是,主儿。”
如懿借着小窗户,看了一眼门外的凌云彻,想着在冷宫不知道还要多久,当然要和凌云彻交好。
她环视了一圈冷宫,又遥遥看了一眼养心殿方向,也不知道皇上是否和自己一样也在想念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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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中,毓秀好了大半,只是背后的创伤,还是要慢慢换药,卫嬿婉日日跪在床榻前伺候,毓秀见了卫嬿婉,笑着道:“嬿婉,本宫那日和姑母说过了,你去那冷宫问一问凌侍卫,若是能够,便早些日子出宫去吧!”
卫嬿婉笑着点了点头,又用了蒲柳做的管子,递了过去:“娘娘,等你好些了,你来为奴婢主婚。”
“嗯。”
“嬿婉,你快去,去问问。”
“本宫在这等你回来。”
卫嬿婉喂了药,见着毓秀气色好上几分,如今她不愿违抗着毓秀的命令,去冷宫问问也无妨,她喊过来镧心,叮嘱着:“镧心,你在娘娘旁边看着。”
“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许离开半步!”
“听说瓜尔佳福晋递了折子要入宫来看娘娘,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镧心点头应下,入了内室。
毓秀见镧心进来,瘦削的面庞杨起一个虚弱的微笑:“镧心,嬿婉可去了冷宫了?”
镧心点点头,又怕毓秀这般趴着不舒坦,用枕头放在了毓秀的腰间,毓秀摇头,她摸上了小腹,这孩子是她在深宫之中的唯一念想了。
窗外的紫禁城,景色依旧很好,她只要在深宫之中好好呆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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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福晋托了折子,安陵容允准,毓贵妃失子,又受了乌拉那拉氏的连累。
允瓜尔佳福晋入后宫探望,瓜尔佳福晋今日带入宫的是瓜尔佳大夫人,正是文鸳的大嫂,毓秀的额娘。
今日命妇入宫,先要去长春宫拜见皇后,皇后在孕中,只接见寒暄了几句,就让瓜尔佳氏的人去了储秀宫。
这点子顺水人情,谁都会做。
她放下茶盏,看了素练一眼,素练嗯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咸福宫的收到了素练传来的消息,瓜尔佳氏的人入宫了?
太后到底偏心瓜尔佳毓秀,只苏绿筠也失了孩子,怎么不见太后允准苏绿筠的母家进宫?
她转过头看向茉心:“这铁衣可搞到了?”
“回娘娘的话,搞到了。”
“只娘娘真要用?”
高曦月深思熟虑了许久,她想起那日延禧宫门前毓秀一步都不让,垂下了眼睑:“用吧!”
“少用些!”
“本宫就是给她一个教训就是了。”
“也好快一快本宫的心。”
“去看一看那瓜尔佳氏的人到哪里了?”
“将这铁衣洒落在她们身上便是!”
“是!”
茉心急急忙忙出了咸福宫,等在咸福宫去往储秀宫的路上,左等右等,才看见瓜尔佳福晋还有太后一行人的身影。
她见了太后,有些害怕,硬着头皮上前将绣帕上面的铁衣,装作不小心,撞了一下瓜尔佳福晋。
瓜尔佳福晋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诰命服,这铁衣密密麻麻的从衣裳上,此时已经是深秋,深秋的风将铁衣吹落,还有极少数沾在了衣裳上,安陵容眉毛一蹙,盯着急匆匆正要走开的茉心,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奴婢是咸福宫的。”
茉心低垂着头,安陵容转头吩咐了身后的宝鹊:“去,去咸福宫传话,慧贵妃身旁宫女,行事莽撞,在此跪着。”
茉心听完便立即跪在了地上,心下也放松了不少,宝鹊匆匆离去。
文鸳带着郁枝,在储秀宫门前等着。
她见着郁枝,神色都带着不耐烦:“郁枝啊。”
“你和毓秀主仆一场,待会你便跟着福晋和夫人回府便是。”
郁枝神色戚戚,这些日子在寿康宫,她过得很是不如意,寿康宫的太妃明着暗着整治自己,要是回了瓜尔佳氏府上,依照瓜尔佳福晋和夫人的性子,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听说娘娘已经醒了?
对,娘娘,若是娘娘开口让自己留下,就还有希望,若是自己走了,这储秀宫不就卫嬿婉一家独大了?
她掩饰住内心的弯弯绕绕,想起昨夜启祥宫中的贞淑来说的那些话。
原来,金玉妍知晓高曦月的脾气秉性,让她谋划只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
高曦月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起用铁衣一事,居然还说起放到瓜尔佳福晋的身上?
这般拙劣,且步步是纰漏的局,高曦月都能想出来。
她打听着储秀宫中的原掌事宫女被罚去了寿康宫中,看来太后娘娘和瑜太妃发现了?
罚去了寿康宫就能安生了么?
她嘱咐着贞淑找到郁枝。
郁枝原本对贞淑都有些警惕,如今在寿康宫中谁也不理她,也没个说说话的人,哪有之前在储秀宫中过得舒坦?
贞淑凑了上去,一脸心疼道:“郁枝姐姐,明明这件事是你们宫里的卫嬿婉和我们贵人说的。”
“怎么你这忠心为主的,在寿康宫中干着下等宫女的活计?”
“怎么那背主的,却成了储秀宫中的掌事大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