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唤作桃花村,老朽乃村中村长,姓严,称我严村长便是!”
言毕,众人面露笑意,侧身伸手相迎。
四人却莫名踟蹰,未敢迈步。
孙婉回首望向同伴:“严村长,容我召回余下伙伴,一同入内如何?”
严村长毫不介意,挥手笑道:“好,谨慎为上,理所当然。”
“速去速回!”
孙婉等连忙折返,将方才情景复述一遍。
闻此,村长等人亦心生疑窦:“这村子怎觉着不对劲呢?”
“对头,透着股诡异。”
“村长,咱们还要不要进去?”
村长沉吟片刻,终是首肯:“进。”
“队伍里的水快耗尽,若再无水源,众人恐有不测,不如先进村解渴。”
“但不能大意轻进。”
“依旧老办法,一半人留在此处守着剩余的水,其余人进村探查。”
“我们有体力有武器,岂能惧一小村?”
村长一番话鼓舞人心,众人纷纷点头,按计划分组行动。
村长与孙婉领队入村,严森樾和迟夫人留下守候。
踏入村中,孙婉等人才察觉此处异常整洁。
道路非同一般村落之凌乱,即便是柴火与晾晒衣物,皆排列得井然有序。
张大牛嘀咕:“真邪门了!”
朱秀琴倒挺享受:“这样才好嘛,以前在村里就想这么搞。”
“走路常被柴禾绊脚,烦不胜烦。”
朱秀琴念叨间,几人行至一家门前,门却忽而开启。
众人惊诧,紧随其后,严村长笑容可掬步入:“欢迎诸位贵宾。”
众人赔笑。
严村长似未察觉众人尴尬,满脸堆笑引众人入门:“正好,已备下水款待各位。”
“长途跋涉,定是疲惫不堪。”
“周边村庄的水,早已枯竭,村民们无奈流离失所。”
“唯独我们这桃花村,地形得天独厚,水井直通山泉,方能安然度日。”
严村长边说边领众人至桌前。
桌上五碗清水满溢。
众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咕咚。”
清脆声响于室内回荡,严村长笑容更甚:“快请饮用吧!”
孙婉望着严村长的笑容,莫名感到不适。
她略微迟疑,猛然上前捧起一碗水,轻抿一口:“这水甘甜,严村长,可是加了糖?”
严村长一听,眉毛拧成了结:“没那回事啊?”
“是吗?那我怎么觉得这水甜滋滋的?要不您也来一口验证验证?”
孙婉边说边把碗举到严村长眼前。
严村长的面色顿时有点挂不住,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就不品尝了。”
“这水是给大家伙备的,我怎么能先喝呢!”
“哦,原来如此,是为我们特意准备的啊。”
孙婉刻意强调了“特意”这两个字。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也慢慢品出了不对味。
正欲上前喝水的一行人纷纷停下了脚步,齐刷刷看向严村长。
严村长神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板起脸:“大妹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大旱时节,我们好心为你们备水,难道还得遭你们猜疑不成!?”
“行!既然你们信不过,那就都不要喝了!”
话落,严村长猛地往前迈步,意图将桌上的碗全部打翻。
谁知,手都伸到了桌下,桌子却纹丝不动。
孙婉双手牢牢按住桌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严村长,别动气嘛。”
“我们不也还没说啥,就是觉得水有点甜,所以才多问了句罢了。”
“当然,我们是相信你们的。如果水真有问题,我刚才已喝了一口,到现在没事儿,说明没事。”
严村长听了这话,眼神微微闪烁。
但脸上依旧一副愤懑不平的模样。
他冷哼了一声,抽回手,环视一圈屋里的人:“水就这些,你们随意!”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屋子。
张大牛见状凑到门口,确认严村长已经走远且周围无人,才回头问道:“村长,孙大嫂,这下该怎么办?”
“这水……咱们到底还能不能喝?”
孙婉上前一步,端详着水碗:“喝不喝,都是问题。”
“这村子不对劲。”
她放下了碗,一脸凝重:“我刚刚假意喝水,其实不过是抿了抿嘴,故意说水甜,引他喝,可他不敢。”
“你们也看到了,这水肯定有问题。”
“那我们现在逃跑吗?”
朱秀琴站起身,紧张地看着孙婉。
孙婉却摇摇头:“逃去哪里?”
“附近山泉几乎干涸,我们的储备水也告罄,若再找不着水,我们也走不远。”
“这桃花村尽管可疑,但他们能一下拿出那么多的水,说明井里确有水。”
“不如演一场戏,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
半晌之后。
一人影悄无声息推开屋门,不出所料,之前还精神抖擞的大榕村民此刻横七竖八,全数昏迷不醒。
那人轻蔑一笑,声音放大了不少,一边推开门一边对身后的人说:“村长,他们全中计了。”
在他的身后,刚才还和蔼可亲的严村长此时像变了个人。
他目光狠戾,眉头紧锁,法令纹深如沟壑,嘴角下垂,显得格外冷酷可怖。
“一群蠢材。”
“我还以为这次遇到的是几个硬骨头,结果不过是些蠢货。”
“村长,今晚是不是就……”跟随而来谄媚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问。
村长严大山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鄙夷,鼻翼微动,似是对眼前的这行人颇为不满:“这一身脏兮兮的,若是真要献到山神那,那可是对山神的大不敬啊。”
“先把他们关起来,饿上几顿,清理清理肠胃。上回抓的那批人都还没有用完呢。”
“他们行李在哪儿?”
“都在这儿了!”一旁的青年连忙拎起地上的包裹,递至村长跟前。
严大山逐一检视,眉头越发蹙紧:“还说用粮食换水,就这点破玩意儿,有个啥用!”
“嘿,这几把刀还算不错。”
“行了,东西收好,人丢地窖去!”
“是!”
转瞬间,众人如拖拽牲畜般,将大榕村的村民们扔进了院中的地窖。
“嘭!”随着厚重的盖子落下,地窖内顿时陷入一片的漆黑。
孙婉却缓缓地睁开了眼,而其他的村民也逐渐苏醒,紧张地围聚到孙婉周围:“孙嫂子,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