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黎安静听丈夫诉说，陪着他。
    汪赛洲声音于安静书房再次响起，“小黎，汪家祖祖辈辈经营苍海国际，最基本的宗旨，要把人当人看，把底层工人当人看。”
    “我知道……”施黎明白他的用心。
    企业经营到一定规模，赚多少钱是种选择，把工人当人看也是种选择。
    … …
    苍海国际。
    深夜，吕永从副总经理办公室出来。
    太晚了，能下班的都已经下班，这层只有他私人助理还在忙碌。
    助理恭敬，“吕总。”
    “明天我会议的材料准备好了吗？今天就算通宵加班，也务必要准备妥当。”
    “好的，吕总请放心，我今晚加班处理好。”
    吕总的秘书熬走好几个，助理也熬走好几个，现在这个私人助理也是花高价聘请过来，才入职一个多月，热情尚未被消磨完。
    吕永面无表情叮嘱年轻人，“好好干。”
    “好的，吕总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公司分忧。”
    助理工作态度很不错，吕永很满意。
    年轻人，就是用来消耗的。
    燃烧他们热情，磨他们性子，榨干最后一滴价值，为自己所用。
    -
    走出苍海国际大楼，擦身而过几名年轻人。
    其中一年轻人感叹，“唉——累死老子了！”
    “牛马！你我皆牛马！”
    另一年轻人谈笑风生，“你牛，他马，我……我驴！咱仨就三个被奴役的畜生！”
    吕永微顿，转头目光追寻擦肩而过的几名年轻人。
    驴……
    畜生……
    他想起曾经有个生产工人骂他，话是这么骂的：
    吕总？狗屁驴总？那就一汪家的畜生！也不知道他爹娘咋给他取名字的，取得真好！吕永？不就是驴子吗？哈哈哈哈——吕永？永驴！
    事情过去快十年。
    吕永仍然清晰记得那名生产工人骂他时的样子，他一字一句，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
    记清清楚楚。
    他吕永，注定是汪家永远的驴？
    当牛做马为驴，永远只能当个副的！
    汪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而他吕永，劳心劳力，给汪家拉磨的畜生……
    … …
    晚上邵承坷下班，过来安森公寓。
    “小森。”
    男人从后圈住她脖颈，嗓音清润好听，于耳边响起，“在看什么？”
    “挑场地。”安森歪了歪脑袋，“我不是打算开个小厂子吗？邵老板不会介意我干兼职吧？”
    “不介意，但是介意干多久？能不能留点时间给我……”邵承坷说着，一手握拳放到她跟前，摊开，一串钥匙赫然出现他掌心。
    “什么？”
    “有几栋闲置的联排别墅，可以用来当小厂子的场地，不晓得能否入安老板法眼。”
    “……”
    居然把联排别墅给她当小厂子。
    “今天太忙了，抽不开身，本来想带你过去看场地。”他嗤笑了下，从后环着女人，脸颊贴着她柔软面颊，“可是我忙到天黑，抱歉……”
    他将手中那串钥匙，放到安森写字桌，“钥匙先给你，明天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去，没时间的话让秘书开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