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芙儿身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
小云是被夫人安插在身边的。
小朵则是老爷安排的人。
余老爷疼这个女儿疼的紧,可后院只有方姨娘一个姨娘,只能放在她那养。
但他给余芙儿安排了个机灵的当丫鬟,小朵每隔十日就要私下里给余老爷汇报一次。
这么多年,也是确定方姨娘对余芙儿好,没有坏心,余老爷才将方姨娘转正成正室的。
只不过现在,小朵觉得一向安分的方氏怕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可现在老爷昏迷,无人能替大小姐做主。
她看了眼天真的余芙儿,后退两步,朝外跑去。
小朵先去找了七叔,七叔是老管家,她想和七叔商量商量。
可七叔被派出去打理老爷的身后事,找不到人。
而方氏也坐着轿子出去了。
小朵不死心,以要买婚嫁用的东西为由出去了一趟,她直奔赵员外家,想着私下打听赵子业是不是真的要娶亲。
若是真的要娶亲,倒是她冤枉了方氏。
她徘徊在赵员外门口了好一会,瞧见方氏喜笑颜开的出来,坐上轿子扬长而去。
她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瞧见一个仆妇从赵员外家的后门出来,她立刻迎上去,装作不经意地撞了一下。
仆妇不高兴了嚷嚷开:“你怎么看路的?”
小朵扬起苍白的脸,从怀里掏出小块碎银塞在仆妇手中:“哎,抱歉啊,今早没吃饭,现在饿得头昏,走不了路了,能否帮买个饼子或者窝头充饥?”
仆妇见那碎银不小,又想到怀中还有偷拿出来给小孙子吃的半块糕饼,于是道:“我这还有半块贵人赏的糕饼,你先兑付一口。”
小朵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表情缓和了些。
“大娘是在赵员外家做活的?这赵员外是个好主顾,对下人都这么大方,这么好吃的糕饼说赏就赏。”
仆妇撇撇嘴,眼睛盯着那碎银子看。
“哎,都是做下人的,做的好,主人自然是有赏的。”
小朵故意道:“那最近赵府有喜事,您最近一定能发一笔小财了。”
仆妇愣住:“喜事?什么喜事?”
“赵员外家的大儿子不是要成亲了吗?”
“那还早得很呢,得明年了。”
小朵心下稍定,看来之前方氏确实给小姐相看过,只是不知道日期提前了。
然而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不过后日嘛,我们员外确实有一桩喜事。”仆妇嘴角有一丝不屑的笑:“他要纳个妾。”
“什么!”小朵稳了稳神,追问:“是哪家的姑娘?”
“不知道,听说是有钱人家嫡出的独女,今日还是那家的主母亲自来谈的,啧啧,也不知怎么想的,跑到员外家来做妾,还主动提出做贱妾。”
小朵握紧双拳:“你说的那主母,是不是方才来的那个穿紫蓝锦缎云纹的妇人?”
“对对对!就是她!”
刚才小朵是假晕,现在她是要真晕了。
方姨娘怎么敢!
她怎么敢啊!
堂堂首富余家的嫡出大小姐,竟然给一个四十多的员外做贱妾!
还好自己出来打听了,若是没有打听,后日一到,那大小姐......
她不敢再想,撒丫子朝余府跑去。
进了府,她连口水都没喝,就往余芙儿住的院子跑,然而还没跑进院子,便忽然感觉后脑勺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锦鲤池旁,一群肥硕的锦鲤正往池中游,争先恐后地争抢着刚撒在水面上的鱼食。
方氏看到刘嬷嬷来了,对其他婢女道:“下去吧。”
“是。”
几个婢女转身离开,就剩下方氏和刘嬷嬷。
方氏伸手一扬,鱼食就飘在水面上,她问:“抓住了?”
刘嬷嬷答:“抓住了,关在柴房里了。”
“那小妮子是个机灵的,还知道跑去赵员外家打听,我瞧见她和门口的奴仆说了几句,就气得往家里跑,见状不对就给打晕了。”
方氏赞赏地点点头:“老爷将那死丫头放在芙儿身边十年,害得我根本无法下手,真是该死!”
“现在好了,落在夫人手中。”
“是啊,早就该除了,虽有两分衷心,可惜啊,跟错了主子,你去,送她上路吧!”说完,方氏将鱼食盒递给刘嬷嬷,拍了拍手。
“是,夫人。”刘嬷嬷接过食盒,转身就走。
就在刘嬷嬷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园林处时,方氏又叫住了她。
刘嬷嬷回身走到方氏身边。
方氏瞧着锦鲤池里的鱼儿,笑了。
“还是看这些个畜牲争食有意思,这偌大的池塘,若是风平浪静就不好看了。”
“我改主意了。小朵留下,后日一同打包送给赵员外当贱妾,主仆俩人同时在老男人面前争宠,也不知那赵员外是先宠幸芙儿,还是先疼惜小朵,这戏码我倒是很想看呢!哈哈。”
刘嬷嬷咧开嘴,也笑了。
......
小朵醒来是在第二日,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如同炸裂般疼痛,脖子稍微一扭,便是针扎般的疼。
她四下望去,发现四周黑漆漆的饿,气味难闻,缓了缓再看,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柴房。
她心下暗道不好。
昨日回来后,被人不小心敲了闷棍了!
究竟是谁不用说,除了方姨娘,没有别人!
虽然方姨娘已经在三年前被扶正了,应该改口叫夫人,可在她心里,夫人只有一个,方姨娘始终是方姨娘。
她张嘴想喊救命,可嘴里被堵了抹布,手上脚上的绳子更是绑的死死的。
巨大的恐慌在心底里蔓延。
她那可怜又天真的小姐,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
时间转眼就到了芙儿出嫁这日。
芙儿紧张得不行,早上还去看了眼老爷,在老爷耳边说了好久的话,说到最后眼圈也红了。
小云在一边安慰:“好了小姐,别哭了,一会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芙儿接过小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又问。
“小朵呢,怎么两日都不见她了?”
小云低垂眼眸:“听说是家里出了事,回家了。”
芙儿稚嫩的面庞上露出焦急之色:“那一定是很急的急事了,才让她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全部递给小云。
“小云,你让人给小朵送去,我估摸着是她双亲出了什么大事了。”
小朵表情一滞,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叠不薄的银票,然后转身端了杯茶水递上去。
“小姐,喝口水润润喉吧,一会接亲的人就该到了。”
“嗯!”
余芙儿心里慌慌的,不疑有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半刻钟后,余芙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