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正要去接过那张银票,就被旁边的瘌痢头拦住。
“等一下!”
孟川不悦骂道:“干什么?”
瘌痢头总觉得四周村民的眼光不对劲,这是五千两银子!不是五百两,更不是五两,里正长和村民就没有一点心痛吗?
而且,他怎么感觉村民好像迫不及待等着他们拿走这银票似的。
“孟头,我感觉不对劲、就...”
“就就就,就什么就?!”孟川颇为不耐烦,抬手将瘌痢头的手打开,然后伸手一把接过白里正手中的银票。
可下一瞬间,他也觉得不对劲了。
这银票的纸张怎么是黄色的,上面写的字为什么是红色的,还龙飞凤舞的,他完全看不懂。
就在他想把银票递给一个念过两年书的手下看时,忽然,天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霹雳声。
“轰隆!喀嚓!”
孟川和瘌痢头只觉得浑身电流涌过,然后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村民们见这八十八人都应声倒地,高兴地抚掌而笑。
好好好!
又是一批能干活能搬砖的苦力鬼!
有两个没死透的还在挣扎,这次都不需要白小强出手,村民们就自发上前一棍子敲死了。
等孟川他们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之后了。
一大群村民站在他们面前,嘿嘿嘿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什么大宝贝似的。
孟川有一瞬间的惊慌,转而怒道:“看什么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阿牛!霸虎!三弟!”
他喊着手下人的名字,直到周围不断的有人应答,他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
可他刚站起来,安下来的心再次悬起。
他发现月光下的自己竟然没有影子!不仅他,身边的同伴都没有影子,而且他发现他稍稍一动,就飘到了半空!
他忙去拉扯其他同伴。
然而他的手很快就从同伴的身上穿过。
他惊恐极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鬼啊!”
艳鬼在旁边哈哈大笑:“对啊!对啊!你们就是鬼啊!”
孟川错愕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死啦死啦滴,懂?”
艳鬼见他依旧一脸茫然,索性一扭腰,对白雀道:“好妹妹,快把他们的那些好伙伴放出来,让老鬼给新鬼们好好解释解释吧!”
白雀点头答应,将一百多个老苦力鬼从聚魂幡里放了出来。
老鬼见新鬼,如五雷轰顶。
来钱:“你们怎么也——呜呜,我还等着你们帮我们报仇呢!”
新鬼见老鬼,两眼泪汪汪!
瘌痢头:“我就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们,原来你们是死了啊!”
来钱恨铁不成钢:“你们是不是也接了那张银票?你们糊涂啊!那不是银票,那是张符篆啊!能劈死咱们的符篆啊!!”
“啊!”瘌痢头这才确定,自己是被刚才那张银票引雷劈死的,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他就说不对劲不对劲,怎么就不听他的呢!
现在好了,被劈死了吧!
村民们在一边哄堂大笑:“哈哈哈!”
白小强憋住笑,拍了两下手,扬声道:“好啦!好啦!都不准哭了!再哭今晚的活就干不完啦!!”
一听干活,老鬼们立刻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孟川这批新鬼见他们一副认命的样子,咬牙切齿:“咱们是鬼啊!你们怕他们干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啊!”
来福欲哭无泪:“你不知道,那小姑娘是小道姑,她会道法,能让我们痛不欲生。”
来钱来福的一顿诉苦,向倒豆子似的讲述这几日所受的折磨。
孟川他们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这是进了虎狼窝了呀!
于是,两百个鬼一起抱头痛哭。
瘌痢头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村民们一点都不怕他们,反而还很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了!
他们当然高兴了!
高兴有人当牛做马来了!
这时,村民们已经排好队了,欢天喜地的准备分苦力鬼了。
经过几日时间,白富贵家的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那么现在新来的苦力鬼,就要分给村里人盖房了。
而白里正已经向村里公布了这次的盖房计划——两村互助计划。
富强村所有人+所有苦力鬼,先一起帮原王家村人盖房,然后再一起帮原白家村的人盖房。
互相帮助,盖得更快!
争取在半个月时间内,把房子全部盖好!
而苦力鬼每户将能分到五个!
艳鬼负责维持秩序,让所有苦力鬼站成一排,然后由村民们排队挑选。
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王里正了,他指着最高最壮的五个新苦力鬼道:“这个,那个,那个,那个,还有这个,我就要这几个!”
冯宴之立刻飘上前去,将几人提溜出来。
他们还想挣扎,被旁边的艳鬼一巴掌就抽老实了。
一家接一家的挑选过去,将这些苦力鬼瓜分殆尽。
虽然他们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每家户主回去干活。
排队在最前面的人家挑到的苦力鬼自然高大壮实,但排在后面的村民也没有觉得不公平。因为白雀说了,还会再来一批苦力鬼,到时候会让今天排在最后的人率先挑。
......
此时。
县衙里,林云搬了一天的银子,感觉自己要晕厥了。
他算了算,从日落搬到天黑,他一共才搬出了五千两的银子。
就这五千两的银子,差点没要了他半条命!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县衙。
想到这一天,他一共才搞到了一万两,他就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无力感。
现在就看富强村那边能搞来多少银子了。
然而他询问了小吏,小吏说今天瘌痢头并没有回来复命。
他隐隐有些不安。
派人快马加鞭去庄子上问问情况。
结果那人回来却说瘌痢头和孟川那批人午时去的富强村,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云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
来钱来福去富强村后不见了,瘌痢头和孟川去富强村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