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精神病医院，vip间。
    入目一张床，旁边白色柜子角落蜷缩一个人，一直念叨，“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不是我，不是我。”
    “吧嗒，吧嗒，吧嗒。”修长的手一下又一下按黑色打火机。
    “大少爷，人我带来了，在这里审？还是去隔壁房间？”
    “这里。”薄唇轻启。
    “是，大少爷。”
    办公室。
    衣冠楚楚的季医生拿钢笔戳小脸，“叫我季哥哥，不给你打针。”
    小团子说不出季，奶音夹着慌乱，“哥哥，哥哥，哥哥。”
    季清渊，顾秉修国外进修同学，季家小少爷，性子温和有趣，儒雅谦和，平易近人。
    内里喜欢解剖，冷心冷清。
    家里不肯他学医，毕业后背着家里来精神病医院上班，当心理医生。
    “季哥别吓伊伊，小孩子不经吓。”
    季清渊拿解剖图看，“啧啧，人体真神奇。”
    顾习默默揣起团子，“季哥，大白天阴森森的。”
    “没出息，以前我和你哥住一个寝室，我摆放人体模型，你哥每次淡淡一扫说，有灰记得擦。”
    顾习缩缩脖子，“我和哥不是一类人，我怂。”
    季清渊摸摸小脸，“不听话的小宝宝会被打针。”他拿钢笔戳一下小手臂。
    蹭的一下，奶团头发炸了，她瑟瑟发抖。
    怕怕咩，这个哥哥好坏咩，救命，救命，救命。
    小脑袋直接埋进顾习怀里。
    “季哥，你别逗伊伊。”顾习捡起腿上的苹果片，“吓得伊伊果果都不要了。”
    季清渊无聊地托着下巴，“你哥不让我处置那个人，唉，好无趣。”
    轮到顾习瑟瑟发抖了，“季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吓我。”
    “你以为我想生剖他？”季清渊眼底一片黑，仿佛注视他能坠入深渊。
    顾习抱紧团子，拉着凳子往后拖。
    “哈哈哈，胆小鬼。”季清渊转着钢笔，笑意不达眼底。
    “开玩笑的，我遵纪守法。”
    “唉。”顾习抱紧团子，一大一小瑟瑟发抖。
    “来，小毛毯盖上。”他把毛毯丢过去，“别冷到伊伊。”
    “哼，你不吓伊伊，就不会冷。”
    “季哥，要不我们去看看？”
    “不去，你哥说，让你们先待这，你们乱跑，他会把我的模型全砸了。”
    “砸了我帮你买。”
    “有些是真的。”季清渊推推眼镜，“你想你死后捐给我？”
    “不不不。”顾习拼命摇头，“我才不呢。”
    “走吧，我偷摸带你们去。”
    “谢谢季哥。”
    五分钟后，两人一团坐在黑掉的监控室内。
    “嗯？”顾习和团子盯着季清渊。
    “咳咳咳，我忘了你哥做事缜密，从不留下把柄。”季清渊露出难得的尴尬。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顾习期待地搓搓小脑袋。
    下一秒收获奶团子白眼，“哼，坏哥哥。”
    “不是。”季清渊抱起团子，“你帮我写日记。”
    “嗯？什么日记？”
    “我的心理医生让我写日记，他好观察我的状况。”
    “作假，我不写。”
    “你确定？”语调森冷。
    “我，我不确定。”最终顾习怂了。
    办公室内。
    顾习边写边说，“你是心理医生，为什么还要看心理医生？”
    “你哥押着我去的，没办法。”说到这季清渊揉揉太阳穴。
    “他说我不去，把我的模型全砸了。”
    他摊手，“这家医院有你哥的股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习审视一番，“我不信，你说假话，你才不会怕我哥。”
    “好吧，不可否认的是，你还有一点小聪明。”季清渊摊手。
    “你哥说我没有心，让我去看病。”
    顾习又审视一番，暗道，没同情心吧。
    小团子搓搓手，有点冷冷，脖子也凉凉。
    “哥哥，哥哥。”委屈巴巴地喊声。
    “嘘，再说话，就打针。”小团子缩缩脖子，捂住小嘴巴。
    她不乱动，恹恹坐着，时不时抖抖小身子。
    “这么怕我？”
    季清渊眼底划过一丝伤意，但很快消失。
    “我以为你是秉修的妹妹，不会怕我。”
    “季哥，如果一个人吓你，说你最害怕的事，你会不会害怕？”
    “不会，我会吓回去。”
    顾习指指弱小可怜无助的奶团团，“你穿着白大褂，还恐吓她打针。”
    “哪家宝宝不会怕你？你说说，你有没有良心？”
    季清渊沉默好一会，脱掉白大褂，把空调温度调高三度，从抽屉里拿出鸡蛋捏捏。
    “诺，听说小孩子都喜欢捏，给你玩。”
    “哥哥。”小团子撅起嘴，招招小手。
    季清渊俯身，奶团吧唧一口。
    他眼中划过一丝暖意，清清嗓子说，“再来一口。”
    小嘴又吧唧一口。
    小团子咬一口鸡蛋，怪怪的味道，“哇哇哇，哇哇哇。”
    苦苦，伊伊讨厌咩，不好吃。
    顾习拿纸擦擦小舌头，“不能吃，我们吃果果。”
    他拿一片西瓜，“吃甜甜。”
    他给团子换一个围兜兜。
    原先那个都是西瓜汁水。
    “你妹妹哭起来好难听。”季清渊最讨厌小孩哭。
    “不难听，很好听，哇哇哇的小奶音，不识货。”
    季清渊：“.....”
    “你品味很特别。”
    “哼，你带伊伊睡两觉就不会这样想，小宝宝不哭就不是小宝宝。”
    “况且我家伊伊从来不胡乱哭，伤心才会哭。”
    他选择性忽略，奶团子的干嚎。
    “哼，难怪找不到女朋友？该。”
    一遇到奶团团的事，顾习就如护崽的母鸡，不肯别人说一句她的坏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说她坏话可以，别人不可以。
    “好了，我不逗她了，你回去写，省得你哥又押我去见心理医生。”
    顾习耷拉脑袋继续写，小团子啃着西瓜。
    至于那个咬一口的鸡蛋捏捏，顾习放桌上了。
    季清渊扫一眼，什么都没说，放回柜子里，不喜欢就算了。
    “季哥，你给伊伊，为什么要拿走？”顾习控诉。
    “她不喜欢留着干嘛？”
    “顾伊伊这个小馋猫，她除了粑粑不吃，什么都想嘬一口，放下，等会我带回去放房间里。”
    季清渊嘴角弯弯，快速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