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施夷看着东方九离去的背影,疑惑询问。
“我哪里知道。”陌离没好气的回。
半年过去了,她也没能占据施夷身体,一直被困在施夷体内,每天无聊的要死。
哪有心情关注别的。
顾清懿大婚那天请了施夷和东方九去观礼,东方九丝毫不感兴趣,施夷倒是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衣裳可真好看。”施夷双掌托着脸,盯着顾清懿身上的大红嫁衣,“他怎么一次娶两个人?”
东方九不想理她,余光瞥见她身后扒拉自己的衣袖,仰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东方九,我问你话呢?”
施夷见东方九不回他,又开始喝酒。
喝了一口觉得好喝,等东方九要喊她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她已经双眼迷离,满脸绯红了。
东方九刚拉着施夷站起身,施夷整个人站不稳就朝他扑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扶住,“你没事吧?”
“嗯……”施夷整个人都靠着他,含糊不清的回:“我感觉这地在转,眼睛有点花,好像……没力气了……”
“上来。”东方九叹了口气,蹲在她面前,“本王背你回去。”
此时的东方九已经快比施夷高了半个头,背着她很轻松。
回去的路上施夷迷糊的问:“东方九,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东方九沉吟片刻,“本王才十一过半,要娶妻,还早呢。”
“哦,对。”施夷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不知道宛容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好不好……”
……
施夷在东洲住了两年。
那两年和东方九朝夕相处,渐渐的两个人关系已经熟络到,可以互相分享自己的秘密了。
陌离就这么被出卖了。
“你体内的是个什么东西?”东方九好奇询问。
“勉强……”施夷拿着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拧眉思考,“算是个人吧。”
“什么叫勉强算是个人,我就是个人。”陌离无语怒喝。
那一下午东方九话多的跟十万个为什么,问的陌离最后直接不想理他。
他从问陌离相貌,到问她的生平,再到她怎么来的这个世界,再问她各种经历。
但凡他能想到的,都问了一遍。
一下午过去,三人都没有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院门后面,听他们说了一下午。
施夷十八岁生辰那天,接到了云星辰的来信,说她性命垂危,施夷便慌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谁知道刚出府邸不远处,光天化日就被人直接打晕带走了。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四周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感情我们俩只要被敲闷棍……”陌离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魂识就会互换占据身体啊。”
她说着没听见施夷说话,开始絮絮叨叨埋怨,“你说说你,怎么也不检查一下那信是真是假,就急匆匆出府,现在好了吧,又被抓了。”
“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黑灯瞎火的,不会是又被暗嵬营的人抓了吧。”
陌离站起身,顺着墙壁往四处摸索,突然摸到了一个人,吓得浑身一颤,后背发凉,“我靠,什么东西!”
“咔咔咔……”
陌离听见了有人好像在活动骨头,发出了咔咔声响,浑身止不住颤抖,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就滑到了下巴。
心跳如雷。
四肢发软。
“施……施……夷,好像有……鬼啊。”陌离撑着墙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感觉到有东西靠近她,想要后退却挪不动步子。
“你关键时刻怎么又没……”陌离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住。
痛感传遍全身时还伴随麻醉之感,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
陌离再醒来时是在一处营帐,周围都是呼呼的风声。
营帐内的烛火昏暗,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可她却半点都动弹不了。
“咚!”
水盆砸在了地上。
陌离偏头看去,就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脸灰尘的男子站在营帐口。
那男子穿着盔甲,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见一双如鹰隼一样的眼睛,锐利无比。
“你……”陌离刚开口,就感觉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连发声都显得特别艰难。
寒风随着那男子撩开的帐帘涌进来,像刀子一样刮过陌离的脸,让她疼的闭上了眼睛。
好半天后她才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缓慢,靠近过来。
再睁眼时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正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双眸满是复杂。
许久之后她才通过那双眼睛记起来,此人是谁。
“东……方……九……”
她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疼,让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东方九一言不发,去给她倒了水来,又扶她坐起身子,给她喂水。
喝光了水陌离才觉得喉咙感受一些,却依旧难以发声。
半梦半醒间,看见东方濯坐在床榻上,双手正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一眼不眨盯着她。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几日,再醒来时营帐内只有一个女子,正用心的给她擦身子,还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
喝了水,吃了药汤,直至夜晚她才能断断续续的说一些话。
“这……是……哪里?”
“军营。”女子意简言赅。
“军……营……”陌离狐疑。
她怎么会在军营。
施夷去了哪里?
东方九又去了哪里?
“有……镜子吗?”陌离艰难问出声。
女子摇头,随后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拿进来一把刀。
陌离有些戒备的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噌”的一声那女子拔出了刀,陌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拍。
不等她说话,那女子就将刀竖在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女子是想让她用刀面反光当镜子照。
这是施夷的模样。
她占据了身体,那施夷的魂识呢?
一连五日过去,陌离也没有再见过东方九。
等她能够下床活动时,她出了营帐。
放眼望去是一片荒漠,太阳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傍晚时分她刚回营帐,身后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刚回头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下意识皱眉,目光瞥见盔甲上的血,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她询问了一声:“你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