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行了昂,还未婚夫,”
夜里,他们几个聚在孟阿姨的房间里吹风扇,万璞玉忍不住说豆兰,
“你还是未成年呢,想让我被抓走吗?”
“你又不是个老头子,也没比我大到哪里去啊,也就大个……”
豆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胡乱说,
“就大个那么一点儿嘛。”
在豆兰房间关门的那二十分钟里,万璞玉用事实表现了什么叫“领导天生就应该是领导”。
他向豆兰阐明了自己的猜测,当然豆兰无条件地相信了他,不管是出于科学方面还是出于玄学方面。
之后,豆兰拿出了养父写给自己的遗书,昨天才匆忙写好,今天才由养母转交给她。
遗书的笔记很凌乱,明显是临时起意匆忙写下。
阴谋一些想,;老孟在写下遗书的时候是不是还清醒都不敢保证。
而遗书的内容也很简短,表示孟家发家的钱财基本来源于田家,
且老孟这条命也是豆兰生父给救下来的,所以老孟离世后的所有遗产都交给豆兰。
不过因为豆兰现在是未成年,有些财产还不能进行常规的公证,便先由养母孟阿姨打理。
豆兰是孟家夫妇一手养大的,她什么样的性格他们很清楚。
所以老孟猜到女儿即使进入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也不一定靠谱,所以又定下一条规矩。
等到她找到合适的对象后,这些财产她才有权打理,要不然只能划在名下,不能使用。
至于这个“对象”,不一定要结婚,只需要孟阿姨坐镇坚定靠不靠谱。
孟阿姨可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跟老孟结婚后也是相濡以沫十几年,很有思想跟眼光。
关于老孟的这份遗书,已经送去了公证处进行正规公证。
虽然程序还没走完,但基本已经算生效。
万璞玉曾询问豆兰,觉得她养父是一个心细到在生死的巨大打击之下,还想着写遗书且送去公证处的人吗?
豆兰仔细思考过,认定养父本身是个大老粗,文化水平不高,此前估计连“公证处”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他就算想到临死之前给妻女做财产分配,学人家留下遗书,也不太能想到将遗书公证,具备法律效益。
所以万璞玉猜测,老孟很大可能是被什么人给鼓吹了。
从他查出病,到留遗书,再到自杀,都钻进了别人的算计中。
但仅凭万璞玉的“算命”一说,并不能确定。
于是万璞玉决定用一种最简单粗暴的试探手法。
如果他的推测是对的,那算计老孟的人一定提前见过遗书,知晓内容。
既然知道内容,现在还沉得住气可能是想利用遗书的内容。
豆兰天真懵懂,看上去倒还是挺好拿捏的样子。
可如果她真的有对象了呢?这个对象一旦得到孟阿姨的认可,再有几个月,豆兰可就成年了。
那就看看,万璞玉爆出这个身份之后,谁会破防跳脚吧。
就算没有人跳出来,他也可以用这个身份顺理成章的再从孟家留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来,时间紧急,他没有解释。
二十分钟,互相交换了信息,提出猜想,还做出了计划并且顺利实施。
祝元都忍不住感叹,要不说人家会成为道阳观的继承人呢。
对比之下,爷爷真的是把自己往“不谙世事”的方向培养。
不过,万璞玉最开始提出的计划版本是让祝元假扮豆兰的“男朋友”。
这个计划遭到了两人的反对,于是他只能自己亲自上了。
对于他这个“男朋友”,孟家的亲戚除了豆兰还在上初中的表妹之外没一个人表示赞同。
在传统的长辈眼中,没有表明自己道士身份的万璞玉外形像个流里流气的流氓。
而且是嘴还特别欠儿的那种,相当不讨喜。
豆兰的表妹喜欢他,则是觉得他像是漫画中的美型男主,不知道豆兰实际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亲戚表示强烈抗议没用,豆兰的“对象”还是得孟阿姨把关。
最开始听说这小子跟豆兰在外面私定终身时,刚刚稳定住心神的孟阿姨差点又晕过去。
用孟阿姨最开始的话说,如果是这小子,她宁愿是旁边那个看上去呆呆的高个儿。
被人夸个儿高祝元应该开心,但前面那个形容就不必了。
孟阿姨起先坚决不同意,直到他们关起门来,把事情说开。
“小伙子,你说我们家老孟是被害的,你有多大的把握?”
孟阿姨眼中含泪,殷切地看向万璞玉。
万璞玉张了张嘴,只能报出自己道士的身份。
对于道士算命究竟准不准,孟阿姨半信半疑,但对于他的身份,
“小伙…不是,小道长,既然你是出家人的话,能给我们豆兰一个交代吗?”
“哎,不是,我难道没说清楚,这都是假装的吗?高级过家家玩过吗?”
万璞玉没有一丝犹豫地立刻反驳。
孟阿姨没有反驳,而是看了豆兰一眼。
虽然不是亲生母女,但到底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豆兰虽然年纪只小万璞玉一点,但心智年纪可差了不止一半截。
想到这里,孟阿姨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做好了一段时间拉锯战的准备,但有人沉不住气的速度超出他们的预想。
晚饭之后没多久,祝元跟万璞玉刚刚离开孟阿姨的房间,就有人敲门进去。
今晚,豆兰非常大度的把房间让给他们两个住,自己则陪着养母。
从豆兰的房间,只要微微打开一道门缝,就能看到孟阿姨房间的情况。
敲开房间门的是一个中老年妇女的背影,看上去像是白天见过的那个钱婶。
“猜猜看她要跟孟阿姨说什么?”
万璞玉倚靠在门口,呵呵笑着对祝元说。
“这我怎么猜得到啊,等明天直接问孟阿姨不就好。”
祝元无奈道。
“你还真是没趣啊,不亏孟阿姨说你呆,”
万璞玉嘁了一声,又继续说,
“那换一个问题,你要不要猜猜这个大婶跟那个小黄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