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差咒他死了，他还谢谢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一枪打中的不是心，是脑子。
    从未见过如此奇葩之人。
    沈清书握着他的手，放到心口，“我好得差不多了，昭昭你不用担心我。”
    碰到硬邦邦的胸口，手背传来的温度，令叶昭心烦气躁。
    抽出那只手，加重语气强调，“少自作多情，我没有关心你的意思。”
    不要曲解好不好。
    只是后悔没多给他一枪。
    沈清书强忍透不过气的胸口，恍若未闻，“昭昭，之前我以为你不关心我，可我现在，不会了。”
    叶昭嗤笑，懒得多费口舌。
    朝他摊开手心。
    沈清书眨了下眼睛，会心一笑，从西装口袋取出钱包。
    看到沉甸甸的钱包出现在掌心，叶昭咬牙，“你什么意思？”
    沈清书努力忽视他眼底升起的怒意和防备，故作调笑的语气，“上交全部身家给老公保管，天经地义的。”
    叶昭火冒三丈，往他身上一砸，阴阳怪气，“我可不敢要，万一哪天沈少爷看我不顺眼，又拿我贪图钱财的事找茬。”
    沈清书身体僵硬得像石头，声音又哑又沉，“对不起，昭昭。”
    冷静下来后，深知这事给他带来很大的伤害。
    若是旁人伤害他，那就罢了，偏偏是最亲的人剜他的心，往往才是痛不欲生。
    他经历过那些，又把自己经历过的，施加在他身上。
    如今的他还没有变成前世的叶昭，那些事他什么也不记得。
    叶昭抿唇，微微仰头，“我一点儿不在意，我就是爱钱，你给我钱，你如何羞辱我，都是可以的，羞辱够了吧，烦请你把离婚协议书拿来。”
    沈清书看他故作逞强，手却无助地抓着衣袖，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深吸口气，“我没拿来，忘记了，下次一定。”
    叶昭别开头，没人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沈清书想像以前那样抱他，手即将碰到他肩膀那刻，怯弱地收回。
    “附近开了家早餐店，我们不如一起吃个饭？”
    指尖轻捻，垂下眼帘。
    叶昭猛然转头，上挑的凤眸淬着冰霜，“如果是吃喝玩乐这些，我没空。”
    推开车门抬腿下车。
    “砰！”
    腰间一沉，蛮横强势的力道将他扯回车中，车门就此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头磕在柔软富有弹性的座椅，回过神时，叶昭被压得动弹不得。
    许久未曾闻到的乌木檀香气味醇厚悠长，令他一时有些恍惚。
    然，只是一瞬，剧烈地挣扎，试图摆脱束缚。
    越想逃脱，沈清书制止得厉害，实在又怕伤了他，不由得放松力道。
    低头亲吻他饱满的额头，“昭昭……我好想你呀，没有你，每天那么漫长，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你回来吧……”
    叶昭堪称锐利的视线，如仪器般扫描他面部，唯恐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看到的是专注诚挚，和卑微。
    “好……”
    “昭昭……”沈清书大喜过望。
    “好个屁！”
    叶昭爆粗，使劲掰开他的手，完了毫不留情地抬腿踹他。
    沈清书硬生生挨了那一脚，闷哼一声，挤进他的腿，“不离婚，好不好？”
    叶昭秀美的面孔滋生怒意，反客为主地捏着他的下巴。
    最终，用力抹去他唇间的口红，义正言辞，“沈清书，你不是三岁小孩，别玩撒泼打滚这一套。”
    转而松手，再次强调，“放我下车！”
    没离婚协议，那他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
    沈清书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死死咬着下唇。
    拿出手帕擦拭他手上蹭到的口红，在他的手探向门把手时不甘不舍地松手，“离婚协议书拟好了。”
    叶昭一顿，坐直身子，收回手。
    整理稍显凌乱的西装，嘴上不饶人，“早这样，不就好了。”
    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拿在手上，他翻页看。
    沈清书递来一支钢笔，“看完哪里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修改。”
    叶昭去拿，取不出来，钢笔的另一端被他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