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叶昭愣神。
    对面的沈清书直勾勾看着他，眼底弥漫上一层水光，以及祈求。
    试图令他心软。
    可这招换在之前，多少是有用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叶昭回过神来。
    他不愿意给他用，那他不用。
    出门没事能事先知道要签字，没带钢笔。
    但这不妨碍什么，他可以打电话托人送来。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他也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
    至于别的，他管不了那么多。
    叶昭松开手，取出手机刷屏解锁。
    沈清书难过得心一缩，身上力气抽空，反倒没了坚持的底气。
    手松开，那支笔明晃晃落在他手中。
    拨号的动作戛然而止。
    握着那支微凉的笔，叶昭眼中划过不解。
    刚刚执着的沈清书，为何会放弃？
    但又没再深究，那不是他该好奇的。
    旋开笔帽，握着笔在协议上签了字。
    签完交给沈清书，示意轮到他。
    沈清书接过文件和笔，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
    如同羽毛拂过。
    叶昭神色不变，好似没有察觉。
    盯着签字的那一栏，沈清书面色严肃，眉头紧锁。
    迟迟未落笔。
    叶昭没了耐心，提高声音催促，“沈清书，不要耽搁彼此时间。”
    沈清书低垂着头，握着钢笔的力道恨不得捏碎，这样是不是无法离婚了？
    明明之前想离婚的是自己，如今真到离婚了，肠子悔青的仍旧是自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亲手酿的苦果，还得自己亲手品尝。
    沈清书泫然欲泣，闭着眼心一横，快速在上方写下他的名字。
    短短几个字，用尽全部的力气，字迹几乎穿透纸背。
    看到两份协议填上各自名字那一刻，叶昭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说不上难过，说不上开心。
    他想要的，早已不重要。
    “什么时候方便，去办手续？”顿了顿，他补充，“像这样的事，越早越好，你觉得呢？”
    沈清书心口一窒。
    密密麻麻的针扎得生疼，快要无法呼吸。
    捏着手心，他将选择交给他，“你说个时间，我配合。”
    叶昭略家思索，“明天，差不多这个时间，记得带好相关证件。”
    “好。”沈清书无力地点头，声音沙哑，“昭昭，什么时候回来住？”
    叶昭正要推辞时，沈清书话锋一转，“其实，奶奶生病了，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老人家？”
    叶昭变了脸色，这几日奶奶是有打电话给他，可他一直以忙为由不回去。
    没想到奶奶生病他不知道……
    愧疚在他眼中翻滚，“奶奶病了，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沈清书惊恐摇头，赶快解释，“我不想瞒着你的，是奶奶不让，怕耽误你工作。”
    叶昭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她，没打通。
    思虑再三，下车，“我今天下午有空去看看。”
    “昭昭，你什么时候和奶奶关系这么好了？”
    沈清书看他如此关心奶奶，又是开心，又是吃醋。
    叶昭不语，关上车门离开。
    车窗降下，沈清书朝他远去的背影招手，“昭昭，我和奶奶会在家等你的。”
    没得到回应，他缩回去。
    “昭昭真的要和我离婚，呜呜呜……”
    车窗降下，他自暴自弃地往座椅一摔，伤心欲绝，生无可恋。
    眼中满是泪水，打湿白得像刷墙的妆容。
    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越看越气，越看越难过，越看越伤心。
    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哭了一会儿，沈清书抹泪，死亡般的视线扫向罗杰。
    指望他给出个主意。
    如今他已然束手无策，只能急病乱投医。
    面对他的求助，罗杰当即打了个哆嗦。
    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进土里，“……”
    当初闹离婚的是你，如今求仁得仁，你还不乐意？
    他能怎么看？
    你选的嘛，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