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忽然来了兴趣,问道:“那你看到之后呢?都不觉得生气?我为了见你,可是没少求施凮习陪我出门,给我充当障眼法神器。”
“你主动和我举止亲密的时候,我只会觉得对不起她,想和你早点断干净。”陈千有些怅然若失,目光也随之黯淡。
池木叹了口气,带了怨气用力揉搓着陈千的脸肉,无奈地控诉道:“你都不关心我,就光顾着关心她。这对吗?对吗?!”
“诶呀,不聊那个了。”陈千扶住捏在脸上的手,遏制了他继续蹂躏自己的动作,忙不迭转移开了话题,“你说说你的写真的事吧,哪有人那么自恋的,把那种东西当礼物。”
“那不是因为自恋才给的,你都没发现我的造型很特别吗?”池木起身捞过相框,横举在他和陈千的中间展示起来,“本来只是用在订婚礼上当道具的。但是看到成片后,我就觉得应该要让你也看看。”
陈千又撅了嘴,但嘴角总是忍不住要悄悄上翘,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很别扭的形状,他扭捏地说道:“那也是你和别人的订婚照啊,给我看不合适吧?”
“不合适吗?啊——我还特地送过去给你,想让你提前看看我们订婚时我的样子。”池木故意做了个不开心的落寞表情,委屈道:“原来你不喜欢,那还给我吧。”
陈千一脸冷漠地抬手捂住了池木那委屈巴巴的脸,无视了他的话,问道:“不过那文件袋里是什么,我还没看。”
“你真的对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毫无兴趣。”池木长叹一声,默默翻身起来,拿过那两个文件袋,顺手将还躺着不动的陈千也拽起来,道:“来,打开,好好看看我的诚意。”
“有你的完美照片做前车之鉴的话,确实很难有好奇心。”
陈千嘴里说着玩笑话,懒懒散散地顺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坐起身,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接过池木递来的文件袋。
两个简单的纯色文件袋上都没有任何标识,只是手感和薄厚不太相同,让人很难联想里面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文件袋的封口是粘贴式的,打开并不费时间,但陈千依然开得很慢,就像是开了慢放一样。袋子撑开了一条缝隙,陈千伸手进去,捏到了平滑的几张纸。
他预告似的说道:“那我抽出来了?”
池木点点头,期待地望着他。
“这是……”
第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份文件。
陈千扫了一眼文件上那行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怔愣了好久。
“股份转让书,工作室的。”池木将他没说完的话接了下来,“手印、签名、盖章,全都有,过个手续就好了。本想着作为你大学的生活费……但是没有这个,你好像也过得不错。”
陈千偏了下头,思绪一时之间有些纷乱。
池木看他陷入了迷茫,也没再继续说什么,默默向他递来另一个文件袋,淡笑道:“看完第一份以后,现在有好奇心了吗?”
陈千盯着手里新的文件袋,手指游移在开口处摩挲了数秒,接着抬眼看向池木。
嘶啦一声,陈千的动作忽然变得很干脆,他目不斜视,直望着池木笑着的脸,文件袋一翻,抖了抖,里面装着的东西就陆续落在了床单上,或轻或重。
“铛铛——房产证和赠与协议。”池木像是介绍产品一样,两只手指捏着红色证件的对角,举到了自己脸侧对着陈千展示,并以同样直白的目光回望着陈千的视线。
他的笑容放大,温柔地说道:“正好上次你说想要我们的家,虽然有几年的误差,但这也算心有灵犀吧。假日后就去公证吧。”
“我们的……家?”陈千被那粲然的笑脸晃花了眼,无意识地喃喃出声,满脑子都已经变成了关于那间一开始没什么人气,但后来愈渐温馨的公寓,以及在那公寓里发生过的种种回忆。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只有一脸的平静。
他这反应是池木没预料到的平淡,平淡得让人不由得感到有点惊慌和无措。
池木迟疑地想着,虽然并没有期待他会很兴奋,总也该会有些高兴的吧?可这面无表情的样子……
心间顿时忐忑丛生,连眼里的笑意也不由自主地消了许多,池木压着眉试探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两人面面相觑着,空气忽然就停滞了。
良久之后,陈千才堪堪缓过神来,从池木手里拿过了那个红色封皮,手感敦实的证件,脸上冒出了他迟到了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们的家!”他重复着同一句话,语气里满是欢欣,“所以说,以后这就属于我了,对吧?”
看到他的笑眼,池木像是倏然松了一口大气,眉眼间的沟壑也被悄然磨平,不由得失笑,“对,你的了,那要搬进来和我一起住吗?”
“不,我要把你赶出去,然后自己住。”陈千的眼睛眯成了两个窄窄的月牙,两肩颤抖着,身体也不时晃动起来,几乎要坐不稳了。
“但我会帮你做家务,做饭。就当我是免费保姆了,和我一起住吧。”池木配合地拉起陈千的一只手,左右轻摇,诚恳地自荐,说着,还眨了眨眼,“我做饭很好吃的。”
陈千昂首挺胸,叉起腰,一副高傲的资本主义姿态,斜睨了一眼快绷不住要笑出声来的池木,傲娇道:“那我考虑一下吧。”
“那你要好好考虑,实在不行我再挑个大房子给你,免得你嫌我占空间。”
话落,两个人都实在憋不住了,不知是谁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接着,他们便歪倒在床上,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