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海南的几艘主力舰不都在这儿了吗,怎么海峡水道东侧还有敌舰?”下达完命令后,张佩纶也是有些想不通。
“大人,您忘了海南的水军从吴王那里还购买了一些小型炮艇。卑职猜测该是这些小艇在拖延我方舰船退出海峡水道。”一旁的参谋提醒道。
“好吧,那邓世昌是如何能同时指挥水道西出口的主力舰队和海峡水道东出口的炮艇的?”经由自己部下的提醒,张佩纶也是想起那些龙骧级炮艇。此时他已经懒得去思索在进入海峡水道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这些小型炮艇。他眼面前最关心的是如何尽快退出这个海峡水道,而海南方面又是如何能同时调度指挥水道两头的舰队的。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有搞懂邓世昌的一套指挥体系原理,张佩纶才能很好的全身而退。
“大人,您快看!”就在众多军官一筹莫展,无法回答张佩纶的问题时。瞭望手似是有了发现,他遥指海口炮台,大声疾呼。
甲板上包括张佩纶在内的所有人纷纷抬起望远镜朝海口炮台望去。只见一个笔直挺立的海南军士兵,正对着他们,站立了一小会儿之后,一个标准向后转,面朝东方,开始操旗打旗语。
张佩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身,抬起望远镜又望向南海舰队旗舰万宁号。当他看到万宁号瞭望塔上的通讯兵也在打旗语时,他立刻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快让人打掉海口炮台的通讯旗手!那是它们的联系中枢!”
在张佩纶的命令下,镜清号甲板上的水兵立刻又动了起来,他们开始调转炮口,重新标准海口炮台。
“命令开济号殿后!全体舰队右满舵!方向90,尽速撤离!”
“命令开济号殿后!全体舰队右满舵!方向90,尽速撤离!”命令不断被下达。整个南洋水师各个舰艇开始选择向海峡水道东出口撤离。同时,所有舰船的舰炮又重新瞄准了海口炮台。
……
下午一时,经历了上午的炮战,海口炮台官兵已损失过半,五个炮位仅还有两个还能继续发炮!
舰炮发射的炮弹再一次砸向海口炮台。不断有炮弹在那名通讯旗手周围爆炸。然而那名通讯旗手似乎耳鸣般,全然不过周围发生的一切,直挺挺的继续传递着从万宁号发出的旗语信息。
轰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准确落在了那名通讯旗手站立的位置,待硝烟散尽,之前的那位通讯旗手已消失不见。
“快!再上一个通讯旗手!”龙翔宇在掩体里大声疾呼。
“我来!”一名腰间插着两面旗帜的炮台士兵自告奋勇的跑出掩体,重新站立到刚才那名士兵的位置,重新恢复旗语的传递。
又是一声巨响,才上去的这位士兵还没站满一分钟便再次被轰过来的高爆弹炸飞牺牲。
龙翔宇右手握拳狠狠的砸了下掩体门口的墙壁,咬牙道:“还有哪位兄弟能打旗语。”
“龙营长!我也会!”
“报告!我也会!”
当龙翔宇转身时,此时已有八名士兵自觉排队等候在掩体门口,准备依次冲上去继续充当通讯旗手,随时接替暴露在敌人炮火打击下而会牺牲的战友。
在此期间,又是一轮炮击,又一名战士倒在血泊中,排在后面的一个战士毫不犹豫的冲至露台,从战死的战友手中接过通讯旗,来到观测望远镜前,继续观测万宁号打过来的旗语。
“大人!旗舰万宁打来旗语,决战开始!”这名战士大声汇报他看到的旗语,然后转身朝向另一侧海峡水道东侧的龙骧级炮艇传达同样的旗语。
得到邓世昌明确的指令后,龙翔宇解开了自己军服的领口,望向掩体内的官兵。无论是无恙的还是受伤打着绷带的,所有人都充满了斗志。
龙翔宇微微点了点头,朝向掩体内官兵朗声道:“弟兄们,大人有令,决战之时就在现时,我们和南洋水师拼了。”
“拼了!”
“和他们拼了!”掩体内的官兵们各个振臂高呼,斗志旺盛。
“上炮位!”龙翔宇一声招呼,率先冲了出去。炮台其他剩余的官兵也是一道冲出,跑向仅剩的两个炮位。
海口炮台最大的210mm的岸防炮依然可以使用,龙翔宇带着几十个士兵冒死回到了炮位。
“方向10,距离5600,高爆弹装填!”
“方向10,距离5600,高爆弹装填!”观瞄手很快锁定了一艘伏波级炮舰。
装填手,俯仰手,横移手按照指令,相互配合,装填炮弹,调整着火炮射角。
“开火!”待一切全部调整到位,龙翔宇果断下令开炮!
轰的一声巨响,210mm岸防炮开始重新恢复对舰船的轰击。炮弹在南洋水师的炮舰旁爆炸,溅起了巨大水花。第一发炮弹打偏了。
“立刻校准目标数据!”
“是!”观瞄手调整观瞄测量数据,重新测量目标敌舰的数据。
“方向12,距离……”
轰的一声巨响,观瞄手还没将数据完全报出,从敌舰发射来的炮弹便在他身旁再次爆炸,两名观瞄手当场牺牲。
龙翔宇瞟了一眼,发现情况后,立刻亲自爬上观瞄平台。他迅速旋转观瞄测距仪器,迅速报出数据道:“方向13,距离5500!急速射!”
“方向13,距离5500!急速射!”
210mm炮依照龙翔宇测算的新数据进行调整,当炮身横移到位,炮长立刻拉动炮绳。210mm克虏伯如同沉寂多时般发出怒嚎。龙翔宇立刻抬起望远镜进行观测,5秒……10秒……
轰的一声巨响,微调之后,210mm炮准确命中南洋水师伏波级炮舰的弹药库,敌舰舱内立刻引发一系列的殉爆,战舰顿时被撕成数段……
海口炮台重新恢复炮击能力,让南洋水师的境况便的更为艰难。原本琼州海峡水道正在落潮,可以航行的水域范围正在迅速缩小,海峡水道西出口和东出口又都有南海舰队拦阻,而原本以为已失去战斗力的海口炮台再次恢复炮击能力,这使得南洋水师更加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