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我家里可能有人,白丽换了种语气。
我吓得心里咯噔一声,忙道:“哪有谁啊,是电视的声音。”
白丽脸带狐疑,“啥,电视的声音?”
怀疑归怀疑。
听说我一个人在家,白丽刚才还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走路也开始轻盈起来,挡在我前面,忽左忽右,专等脚后跟给我踩。
这股霸道劲,给她八条腿,就是螃蟹精。
我看了哭笑不得,心说,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
受到朱芳那句见到白丽你可悠着点的提醒,我不想让朱芳听见我和白丽的谈话,认为有电视干扰,效果会好一点。
所以。
在把朱芳藏好以后,路过客厅时,我就顺手把电视打开了。
却不料反过来这个举手之劳,竟然起到保护朱芳的作用。
“我说电视就是电视,不信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走进客厅,我指向电视。
白丽慌忙捂住脸,“我看啥还我看,瞧你都放些什么东西呢,烦人!”
电视里放的是部外国电影。
就在我和白丽一前一后进屋,电视里的男女主角也一前一后的进屋了。
不过,人家是从洗澡间出来的,看来要去卧室滚床单。
“你这臭货,咋就喜欢看这种片子呀,可别流鼻血!”
白丽放下小手,不好意思的慢慢背过身去。
忽然疑心又起,扭头问道:“嗳,我说,我咋好像听见你卧室空调的外挂机在响呢,这天气不算冷,你开空调干啥?”
这个小洋楼是白丽卖给我的,卧室在哪,白丽再清楚不过。
白丽退到院子里,仰头往楼上看,果然,有一个主卧室空调的外挂机嗡嗡作响。
我可就吓坏了。
我也不春风得意了,只是在想,这个女人该不会怀疑我金屋藏娇吧。
要知道,朱芳那两条浪花牌内裤,真的挂在我卧室空调的暖风口下边。
这要是白丽闯进去看见了,还不等于看到下战书?
怎么办啊,怎么办!
我暗暗叫苦着。
好在院子里的灯光有些灰暗,痛苦的表情转瞬即逝,很及时的隐藏起来,所以,并没有被白丽发现。
“哦,我这不出差才回来嘛,房间里太潮了,一个人睡觉怪难受的,所以,我就给房间除除湿,要不然,你去访问访问?”
访问访问,意思,谈的拢,那就加深交流呗。
再加上前缀一句,一个人睡觉怪难受,中心思想更加明确。
明知自己摆的是空城计,也明明害怕白丽去卧室察看究竟,我只能拿这种猥琐的方式去刺激白丽,让白丽望而却步。
白丽娇嗔一声:“我访问你个脑瓜子还访问,不去!”
然后,真就不好意思去了。
我如释重任的悄悄松了口气。
“你这个臭货,想辞职,为啥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呢,要是感觉哪点不合适,想换个工作岗位什么的,或者认为待遇低了,你就跟我直说呀。”
重新回到客厅,还没坐下来,白丽开始责备我。
她站的地方离我很近,而且采用一种仰望的姿势,随随便便奉上一阵小拳头,就可能把我擂趴下。
我担心的却是白丽看清我瞳孔里的谎言。
我往后撤了半步。
赔笑道:“没啥不合适的,也不是待遇不待遇的问题。”
白丽步步紧逼,“那是啥问题?”
我不敢面对白丽,转身到饮水机那里去倒水。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明天呢,我先出趟远门,等我回来以后再跟你好好解释,你看,行吗?”
我没有告诉白丽有关我和曾家的约定。
拿银针去给曾洗月治病的事情,现在更不能跟白丽讲。
因为,白头谷遇到云水道长,然后得到那根传世银针,这本来就是一段传奇,说出来估计白丽也不信。
白丽理解错了,歪着小脑袋问道:“那你说说,你明天去哪?找到新公司啦?去面试的?”
既然我不愿意说,而且要等到回来再摊牌,在白丽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我找到下家了,但是还没有铁板钉钉。
我觉得好笑。
把冒着热气的一次性水杯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我开始耍贫道:“这个,这个可能不需要跟你汇报吧?坐下喝水才是你现在要做的工作。”
“不喝!你这臭货,我踢死你!”
白丽娇娇而怒,快步走到我身边,美腿随之凶猛地飞向我。
高跟鞋很习惯的擦过空气,擦过我的要害,可又总是伤不着。
不过,这次有些特别。
就在白丽高跟鞋飞向我。
我拿手一挡,竟然一不小心的抓到白丽鞋跟。
带的高跟鞋脱脚而出,啪的一声,掉到茶几上,不偏不倚的砸向那个一次性水杯。
“不喝就不喝呗,你说,你踢它干啥。”
看见高跟鞋砸倒一次性水杯,我乐了。
白丽忍俊不禁的呼哧一笑,低声说了句:“不理你。”
然后,一弯腰,一翘臀,慌忙把掉在茶几上的鞋子拿过来穿上。
我拿来抹布,把茶几上的水给擦干净。
等到双方都干咳几声,白丽两腿并拢的往沙发上一坐,脸色也开始严肃起来。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讲,秘密都给你一个人霸占了,行,我尊重你。”
我顺流而下,“谢谢白总不再逼我。”
白丽把头一歪,“谁逼你啦,逼你什么啦?得得得,既然这样,那好吧,我把我这趟来的目的跟你说了吧,昨天,黄雅君来找我了。”
白丽说话十分干脆。
我眼前不自然的一愣,“黄雅君?她找你做什么?”
白丽哼了一声,“也许人家想你了呗,可又不好意思亲自找你,所以就找我当红娘来了。”
声音听起来酸不拉几的。
黄雅君一直都不太喜欢老板娘白丽,我是知道的。
后来白丽要把她二哥白福虎介绍给黄雅君,还直接导致黄雅君离开了玖陇农化。
从那以后,我就以为这两个女人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却不料黄雅君竟然主动找白丽说媒。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反话!
我放下抹布,半真半假的说道:“你可拉倒吧,我看你红娘谈不上,白娘子还差不多。”
“白娘子?谁是你的白娘子了,美吧你!”
白丽好看的白眼翻向我,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低喝一声:“滚蛋!”
我滚蛋?
我满脸无辜的睁大眼睛,“这可是我家啊,法治社会的,要说滚蛋,怎么也轮不到我先滚吧?”
理,确实是这个理。
白丽又是扑哧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贫嘴了,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拉开随身携带的小挎包,从里边拿出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