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蓝灵说话,宁隼抬手制止了后续的话题。
他面色平静,声音冷淡道,“要不这皇帝给你们当?能者居之?本宫继续回青阳县守着本宫那一亩三分地去!”
“臣等不敢!陛下恕罪!”
“本宫”二字一出,一众官员都被他吓得连忙跪地。
朕都不说了,这是真的生气了啊!
宁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既然不敢,下次再遇到朕的家事,你们就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许是朕太好说话了,竟宠的你们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从始至终,这个位置都是你们求着朕来坐的。
既然求着朕来坐这皇位,你们就彻底歇了心里那点子小九九。
朕不是先帝,更不是宁逸,华南和辽国是朕和朕身后数以万计的守边军一刀一枪拼下来的。
你们谁也不要意图挑战朕、裹挟朕,朕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也别在朕眼前玩那等子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朕这人最是护犊子了,饶是你们想方设法或刁难或陷害长公主,只要朕不相信,一切都白搭。
朕不妨再给你们透个底,但凡安宁长公主前一秒说要朕这皇位,下一秒朕就退位让贤。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朕希望你们该懂的不该懂的,都心里过一道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信的话,尽管试一试!”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安静到窒息。
他们听到了什么?
安宁长公主要皇位,上面的这位都能退位让贤?
还搞什么?
这会儿,他们似那阴沟里的老鼠,活成个笑话。
百里略适时跳出来,“陛下,这里没臣的事了吧?
与其在这瞎耽误功夫,臣想和朱大人先去商议商议这安宁长公主的生辰宴该如何筹备。
长公主喜欢热闹,臣和朱大人可有的忙了。”
宁隼点头应允,“退朝!”
说罢,直接起身走了。
百里略一只手搀扶着朱大人,另一只手同蓝灵挥了挥。
“我说你们也是没事找事!
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多操心操心城外灾民的安置问题。
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事事仰仗着别人。
光拿俸禄不干事,那俸禄拿着不亏心吗?
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他想怎么做不就怎么做,你们有多嘴的必要吗?
没有兜底的能力,你们拿什么来置喙他的一切决定?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别告诉我你们这帮老狐狸不知道?
左右不过是倚老卖老,一再试探陛下的底线罢了!
莫说安宁长公主文武双全、忧国忧民,就是她真真是废物,陛下也乐意宠着点,犯了什么王法?
或者说,你们只是想要一个被你们牵着鼻子走的傀儡皇帝?”
“百里略,你这般口无遮拦,总有吃亏的一天!”
“简直是目无法纪!”
“黄口小儿!”
“……”
百里略讥讽一笑,“陛下都没让我别说话,你们又算是哪根葱?”
“对了,提醒下户部尚书大人,近日抽空去安宁长公主那里走一遭吧。
有些账,也该算算清楚了!”
说完,他拉着朱大人潇洒走了。
留下一群朝臣,面面相觑着相互看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百里略的话再一次提醒了他们,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位同先帝和宁逸大不相同。
先帝的一生,都在竭尽全力的守基业。
对于一众朝臣,先帝始终抱着知人善用的心态,为此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就过去了。
他们偶尔的放肆,先帝不会上纲上线的计较。
至于宁逸,那就是个不管事的主,没什么畏惧的。
不然的话,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下毒?
而现在这一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辽国十三城。
包括华南十二城在内,都在他的统治下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趋势。
如今那一位当朝把对长公主的荣宠说的此般直白,他们岂敢再胡作非为?
争不过的锋芒,唯有避开。
渐渐地,宁惹怒陛下不能惹怒长公主的传言在京都城就这么传开了。
丞相府……
“祖父,我们就这样看着那泥腿子如此得盛宠吗?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就算是婉儿坐上了后位,岂不是还得被她压一头?
一个乡下泥腿子,不过就是改良出了高产粮种,怎么就这般得盛宠了?
她蓝岚才几岁,怎么可能在几年前就摸索出高产粮的?
依我看,不过是那蓝家人把一切功劳都尽数压在她一人身上,谋求往上爬的可能罢了。”
王婉儿气到直接摔了手边的茶盏。
“还有,祖父,你们也是老糊涂了。
当时在朝堂上怎么就被那蓝家小子给糊弄住了呢?
两万万五千万两黄金?
她一个尚未及笄的乡下丫头片子,哪里来的这些银钱?
祖父,您是被他们糊住了啊!”
“婉儿,慎言!”王勉面上若有所思,出言提醒道。
王婉儿是王家的最后一张底牌。
一个好名声,于她而言,大有裨益。
“婉儿知道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中间的事,无需我们出头,必然会有人先我们一步出来跳脚。
等到生辰宴那一日,就等着看吧!”
王婉儿在自家府邸也就不遮着掩着了,王勉的话虽听进去了,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看,手指死死地拽着手里的帕子。
“可婉儿不服!明明是我同祖父先去的边城,凭什么让她一个乡下泥腿子摘了桃子。
婉儿不服!
输给她,婉儿不服!”
“婉儿,你心里有怨祖父知道。可谁叫她占了个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左右也不过给了她个长公主当一当。
若陛下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依着陛下这般唯我独尊的架势,为何不直接给了她皇后之位?
还不是德不配位?难堪大用!”
“祖父,您说的是真的吗?”王婉儿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勉。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名义上是陛下为她办的生辰宴,婉儿努努力,何尝不能为你做了嫁衣呢?
生辰宴,再隆重也不过是些女儿家的聚会。
适时有人提出个才艺比试,再推波助澜搞些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