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威诧异地看着他,随后心虚地垂下眼,喃道:“你都知道了。”
“嗯。”
“那你知道我夹带私货还没和你坦白,生气了吗?”
“生气的话我会不吭声吗?”
“我在里面装定位器是担心你会发生上次的事。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是怕你瞒着我,故意把手表放在家里,单独行动。”
如果白计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他真的不敢想。
“上次你生气,往自己手臂上动刀之后,我答应过你,以后什么事都会告诉你。事实证明,我的确做到了。”
“可是我却没有及时收到。”
晚上,丛林栋办公室取回手机,他本想回办公室,取上外衣就回家的,结果刚打开门,手机就蹦出一条未读信息。
看着上面,关于聂开宇失踪,白计安去追的事;
再看着白计安早已远离市区的定位,他的心差点从嗓子里蹦出来。
幸好,幸好他的爱人是白计安,是个相当独立,且无论头脑还是身手都毫不逊色的人。
看着他内疚自责的傻样,白计安笑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每次劝我公开关系的时候都振振有词,换个问题,就想不通了?”
他喜欢贺威,是想和他永远安定、幸福、平静地在一起。
所以,无论藏在暗处的势力有多么强大,只要敌人没有放弃伤害他,他就必须想尽办法解决一切隐患。
栗山曾经几次向他表示不满。
明明从头到尾,这件事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还要主动把自己送进去,趟浑水。
可于他而言,这场战争不止是单纯为了守护贺威,也是他在拼尽全力,守护自己的未来。
“况且。”白计安道:“这次的事和你没关系。”
“什么意思?”
经历了一晚的跌宕起伏,白计安差点就忘了,除了被绑架的人是聂开宇,栗山和他相继赶来之外,里面的来龙去脉,贺威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我们先去找他们两个汇合,具体的事,路上说。”
白计安拿过腰包,从里面找出一副耳机,刚要戴上,就被贺威制止了。
“你要干什么?”
“戴头盔打电话,我只能用耳机和你说。”
“不行,太危险了,你会走神,会听不清鸣笛声,不许戴。”
“那我就没办法告诉你刚才发生的事了。”
“没事,我不急,到医院,我们看到他们之后,在病房里一起说。”
白计安点点头,刚要推门下车,又被贺威拉了回来。
他伸出手:“把钥匙给我,你开我的车。”
“没事。”白计安莞尔一笑:“我不累,不困,不会摔。”
担心得像个跟屁虫。
白计安下车,他也跟着下车。
白计安前脚跨上机车,他就立刻拿下头盔递上去。
“慢点开,注意安全,不许像开车那样,使劲踩油门,不许超过最高限度,即便没有监控录像。”
“好了好了,别念了。”白计安简直哭笑不得,“我的技术就这么让你不放心吗?说实话,这么久以来,我天天都摸车,哪一次出事了?”
“常在河边走!反正你听我的,不然,我会生气,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好 ~ ”白计安笑着接过头盔,“真拿你没办法。”
“那这个,我放到车上?”
眼看贺威伸手要碰到狐妖面具,白计安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制止。
“别碰,很脏。”
要不是没有合适的地方销毁,他才不会留着被人吐过口水的面具。
“我车上有火机。”
白计安一愣,转头看着已经去车里翻找的贺威,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总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化为灰烬,飘散在海面上消失无踪的面具,白计安他们的角色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转换了。
按照栗山凉发来的定位,白计安和贺威赶到樾安市第一中心医院住院部顶层。
推开门,看着里面一百平米,家电齐全的双人套间病房,贺威一时间竟不知道他们是在养病,还是养老。
见到白计安,原本靠在床头打盹的栗山凉立刻坐起身。
“打疫苗了吗?”
栗山点点头,而后看向躺在右侧病床上,还在熟睡的聂开宇。
“吊水之后一直在睡。除了着凉发烧,还有一些剐蹭留下的皮外伤,有毒气体吸入不多,没有大碍,比在山上的时候强多了。”
白计安瞧着他右臂上五厘米长度的缝针,叹道:“看来你伤得比他严重。”
“我没事,倒是哥,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次不仅没受伤,我还拿到了这个。”
看着白计安手上的纽扣,栗山凉惊道:“录像?”
“但重点不是画面,是里面的声音。”
白计安拉过旁边的空椅子,回身向坐在沙发上的贺威招手,拍了拍椅子,示意他过来。
倒也不是贺威不主动,主要是栗山凉那小子,从见到他就开始斗鸡。
他看在他实力不济,被狗追着咬的份上,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两人并排坐在栗山凉床前,背朝聂开宇,三个人开小会。
刚说上三句,背后,被吵醒的聂开宇皱了皱眉头,艰难地转头看着他们,半死不活地呻吟。
“别蛐蛐,大点声。”
他的事,他也要知道。
众人视线探去,贺威和栗山凉难得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唯有白计安一人同情他。
“一招不会经历这种事,难为你了。”
聂开宇望着天花板,用意识摆了摆手,喃道:“没事,还活着就行。”
话毕,咕……
聂开宇早就塌瘪的肚子终于抗议了。
白计安无奈一笑,站起身,说道:“我去买饭。”
“我跟你去。”贺威紧随其后。
大门关上,房间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你的伤,没事吧。”
栗山凉意外地看着聂开宇:“你问我?”
“不然呢,这屋里还有别人?”
“你不是因为一顿饭,不想和我讲话吗?”
聂开宇咂了一下嘴,评道:“真记仇。”
……
“话说回来。”聂开宇摸着身上崭新的病号服和一次性内裤,问道:“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反正不是护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