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云密布在操场的上空,仿佛蒙上一层灰色的纱幕,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低雷声。
王家姐弟走到礼堂边,看着如今只剩一片废墟的礼堂。
屋顶坍塌,露出焦黑的梁柱,残垣断壁上残留着斑驳的痕迹,地面散落着破碎的砖瓦和烧焦的木头。
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小星,你们来了。”乔起元就站在废墟礼堂的门口,那扇未倒欲倒的焦黑门框内躺着两具焦黑的尸骨。
王年年他们路过花坛时,没有看到乔起元等人,便猜到他们会在这里。
花坛的土全被挖开,有两米深左右。
“哐当”一声,那扇烤焦的门框仿佛受不了他们下意识关切的目光,碎成好几段倒在地上了。
乔起元,魏逸之,徐方几人往后退了几步。
王年年带着蒲月延走向他们,“怎么样?你们挖到什么了?”
“这个。”乔起元伸手进口袋里掏了掏,东西太小,差点当做纸屑忽视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沾染泥土的小纸条放在王年年掌心里。
她说道,“你可别小瞧这个,我怀疑这是离开该里世界的地图,以操场的花坛作为起始点。”乔起元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
“是我翻出来的。”魏逸之连忙邀功道。狗腿三号的双手被一条绳子反剪在身后,绳子的一端缠绕在魏逸之的手掌上。
徐方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没错,是你翻出来的,但你把它扔了。”
“那又如何?”魏逸之怒极反笑地道,“后面不是又翻出来了吗?如果没有我的提醒,你们会知道那张纸条的存在吗?”越说到后面他的底气越足,还神气地理了理领子。
徐方瞪大双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年年翻开手里的小纸条,是她埋进土里的那张没错。因为她跟蒲月延有替身娃娃带路,便把那张纸条埋进花坛里,等乔起元他们挖出来。
“太好了,有了这张纸条,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王年年配合地说道。
蒲月延瞥了戏精王年年的一眼,勾唇轻笑着。
“不过礼堂怎么变成这样了。”乔起元摸着下巴,瞟了一眼被大火烧成废墟的礼堂。
“已经无所谓了,咱们快走吧。要不要去通知陈先生他们?他们估计还在一号楼的教室里上课。”乔一问道。
“还是算了吧。”魏逸之持反对意见,“那个姓刘的可嚣张了,他可不会领我们的情。反正我看那么小子,哪哪都不爽。”
“小元跟小星的意见呢?”乔一直接无视魏逸之的意见,他们团队是王年年跟乔起元说得算。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听王年年的。
“我不想去。我可以留在外面保护魏少他们。”乔起元淡淡地说道。
乔一的视线转移到王年年的脸上,王年年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你想进去的话……我可以让我弟弟陪你一起去。”她反手把蒲月延出卖了。
被自家姐姐出卖的蒲月延瞪大双眼,随后苦哈哈地笑着,“行吧。乔大哥,我陪你进去。”
“那我呢?”站在蒲月延肩膀上,穿着黄色雨衣的小纸人抬起小胳膊指自己的脸。
“你也……不用。”王年年觉得,蒲月延身边有替身娃娃保护,不用小纸人的保护了。以后蒲月延能够独当一面了。
得到自家老姐的肯定,蒲月延双眸晶亮晶亮地笑着。
小纸人更加开心,张开两只小胳膊朝王年年脸上扑去。
小乌鸦一个闪身挡在他俩中间,小纸人的小胳膊直接挂在小乌鸦的脖子上。
小乌鸦的脸一黑,身体颤抖地暴躁道,“姓余的,想死是不?”
“你是杀不死我的。”小纸人抱着小乌鸦的脖子转了一圈,顺势在其的背上坐好,摸了摸它的鸟脑袋。
“看我不抖死你。”小乌鸦的身体像插电一样,疯狂颤抖着。
“驾,驾……”小纸人可欢了,抬起的小胳膊跟圆滚滚的脑袋一样高,摆出骑马的姿势。
王年年无奈地摇头,这一瞬间产生了自我怀疑。
“咔咔”
礼堂倒塌的废墟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咔咔”声。
所有人纷纷扭头顺着声源处看去。闹得正欢的小纸人跟小乌鸦也停下了,看向那边。
郑新亚脸色发白,牙齿不住地颤抖,看到距离倒塌门框最近的两具焦黑尸骨慢慢地站起来,“诈……诈尸了。”
乔二伸手把郑新亚拉到自己的身后。
那两只黑色骷髅不停地调试身体,咔咔的声音令人浑身不适,泛起了鸡皮疙瘩。
王年年翻手凭空变出通体漆黑,在刀身两侧反射着清冷寒光的死神镰刀。握着死神镰刀的手往前一带,就把那两具骷髅劈得粉碎。
“呼。”魏逸之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呼出一口浊气,“好险!”
哐当,几片薄薄的焦黑木头被推开,又有一具焦黑的骷髅从废墟中爬起来。随着它的走动,身体的各个关节发出咔咔的,令人感到牙酸的声音。
那声音每一下仿佛敲入魏逸之跟徐方的心尖,他俩的身体瞬间僵住,“狗腿一号。”
“该死的诡异!”魏逸之忍无可忍地大声怒骂道。
“小心!”徐方眼角余光瞥到狗腿三号再次发疯,双眼猩红地张大嘴巴,朝魏逸之的脖子偷袭过去。
魏逸之听到提醒声,连忙伸手抵住发癫的狗腿三号肩膀,后者伸长的脖子,差点咬到魏逸之白皙的脖子。
徐方的两名队友从背后架住狗腿三号的手臂,拉开他与魏逸之的距离。
“差点……差点本少就要与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了。我可不想变成诡异。”魏逸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耳膜里全是他的心跳声。
“嘎嘎”几声乌鸦尖锐晦涩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废墟旁的众人抬头看去。
灰蒙蒙的天空下,一群鸦羽锃光瓦亮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它们的叫声凄凉而刺耳。
飘到鼻间的风,变得阴冷和潮湿。在场的几人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
七八只乌鸦突然身体向下,头朝地面低空飞来,它们绕着礼堂废墟中央盘旋,不到几息之间,身穿黑色修身旗袍的老师诡异凭空出现。
它大波浪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红唇鲜艳如血,衬得它的肌肤如墙上的白灰又重又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上的黑色旗袍紧密贴合着它那曼妙的曲线,上面绣着别致的花纹,衬得它的气质优雅且高贵。
老师诡异姿态优雅地站在废墟中央,它皙白的手掌里轻轻握着一只一米长的直角尺,暗如寂夜的眼眸深处带着幽幽的血色,声音低沉道,“该死的人类,谁允许你们挖开花坛里面的土。把你们挖出来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们都得死。”
“啊,怎么办?就算我们给它了,也要死。”魏逸之害怕极了,只是一张小纸条而已,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老师诡异真小气。
乔起元的手里握着诡器斧子,“你们带着魏少他们快走,顺道去找陈先生他们。这里由我跟小星对付。”她说着与王年年对视一眼。
王年年朝她微点脑袋,眼神中透着几分内敛的认真=。
小纸人与小乌鸦分别站在王年年肩膀上。
她俩将其他人挡在自己的身后,面对着老师诡异那边。
“好,那你们小心点。”乔一点头,手里拿着诡器菜刀,护着魏逸之等人慢慢撤退。
“跟我来。”蒲月延走在前面开路,乔二跟徐方断后。
“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里。”老师诡异红唇微勾,嘴角流泻的笑意,轻慢中透着冰凉彻骨的寒意。
“一起上,小心点。”乔起元直视着老师诡异那边,对王年年说道,眼底充满戒备。
“嗯。”王年年脑袋一点。
她俩刚交流完,老师诡异便凭空消失。
王年年头皮一麻,感知到身后有危险,握着死神镰刀往她俩中间劈去。
死神镰刀与三角尺在半空中对撞,带出的深深寒气,把王年年跟乔起元同时掀飞。
她俩朝不同的方向弹飞出去。
王年年立即将死神镰刀插进土里,两只脚分开前后站着,屈膝抵抗将她越推越远的飓风。
死神镰刀劈开袭向王年年的古怪阴风,脚下的鞋子在地面拉出两米长的深色脚印才停下。
乔起元比较惨,她来不及反应就被阴风刮飞出去,抱着脑袋在地面转了几个圈。她重新站起来时,身上只是擦出几块小破皮,并无大碍。
她不由得庆幸,现在是冬天穿得厚。
“哟,还挺有几分本事的。”老师诡异的声音从王年年的身后传来。
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对着她的脖子,王年年身体向后倾倒,用手里的死神镰刀又一次挡下三角尺的攻击。
老师诡异意识到王年年绝非它想象的那般好对付,偷袭一次便消失。
它每次偷袭时,王年年都能完美抵御住。
又一次,老师诡异手里的三角尺与死神镰刀交锋,“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预判我的攻击呢?”老师诡异完全忘记掩饰,脸色阴沉而铁青,又凭空消失。
乔起元一只手紧紧握住诡器斧子,想冲上去协助王年年对付老师诡异,但老师诡异打一下消失一下。她不知该从哪里切入,怕误伤了王年年。
另一只手则抓着厚厚一沓符纸,刚想豪迈地撒出去,老师诡异就瞬间不见了。乔起元在外围跳来跳去,也很忙的样子。
消失后老师诡异再次现身,漂浮在乔起元的身后,目光阴沉几乎要灼烧起来,使得它昳丽的面容愈发绝美妖丽,“既然我杀不了你,便杀了她。再慢慢对付你。”
它这句话是对着五米开外的王年年说的。
乔起元的身体一僵,没想到她俩居然中了老师诡异的计谋。
老师诡异看似跟王年年十分胶着地缠斗在一起,担心会误伤乔起元,所以她俩的距离,不知不觉一点一点被老师诡异拉开。
它抬起手里的三角尺就往乔起元的后背扎去。乔起元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沓符纸,就算死,她也要拼尽全力将老师诡异炸得魂飞魄散。
王年年立即抬起左手,射出一把折叠刀撞开老师诡异的三角尺。
乔起元趁机转身,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符纸,往老师诡异的身上撒去。
意识到不对劲的老师诡异转身想逃,数十张黄色的符纸纷纷扬扬挥洒下来,部分符纸落在它身上,炸出滚滚浓烟。
不过,还是让老师诡异侥幸逃走了。
“呵。”乔起元张嘴吐出一口气,“谢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对了,秦小姐它们呢?它们不是跟你在一块吗?”方才人多,不愿勾起郑新亚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她便没有开口问。
“我将它们杀了。”王年年嘴角轻轻牵起,恶趣味地道。
“啊?”乔起元一下子瞪大双眼,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骗你的,真单纯。”玩笑得逞的王年年无奈地摇头。
“哦。”乔起元点头反应很淡,“老师诡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去追它。”
王年年看向脚边的泥土,上面沾染了点点红色,“它好像受伤了,我们顺着血液去追它。”
“受伤?这些诡异受伤还会流血,真是古怪中又透着合理。”乔起元看着地上的血,伸脚去踩一脚,血液并没有沾到她的鞋底上,很快就消失了。
“大概是……一种习惯吧。”王年年抬脚,顺着即将消失的血印追去。
……
眼前是一片茫茫的雾气,魏逸之跑着跑着,与身边的同伴走丢了,周围白茫茫只剩用一条绳子跟他绑在一起的狗腿三号。
少了徐方两名小伙伴帮忙控制住狗腿三号,他像野兽般嗷呜一声,朝魏逸之的脖子啃去。
魏逸之刚好回头,忍不住咒骂一声,“还来。该死的,你有完没完啊!”
他一下子被狗腿三号扑倒在地,狗腿三号扑在他的身上,张嘴就往他的脖子啃去。
魏逸之用双手抵住狗腿三号的肩膀,努力推开他俩之间的距离。
他想过用铁棍把狗腿三号推开,但又怕铁棍一棍子将狗腿三号的身体捅个对穿。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与狗腿三号陷入僵持。
“大哥,我求你,你放过我吧。”魏逸之无奈地哀求道。
狗腿三号嗷呜着,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其他人也遇到跟魏逸之相同的情况,只是他们是一个人的,不像魏逸之那么惨,还跟狗腿三号绑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