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弘这边其实不太清楚他扔给孙博的那一批数据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想隔三差五的跟孙博交流一番，看什么时候有没有机会把这个神人搞到自己公司。
而且，看现在这形势，自己这边还是非常需要的。
把数据发过去之后，他就上床睡觉了，而且，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还是被陈继业的电话吵醒的――昨天熬太晚的缘故，晨跑都取消了。
“陈总，怎么了？”纪弘一口咬了一根大油条，然后问着。
陈继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大约是有什么情况，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
“微软那边……”
“啥？你说啥？微软要发布第二代基于意图识别的操作系统？外界疯传和我们有合作？用的是我们的【类秘书意图识别】？”
纪弘直接一个喷嚏差点儿没把自己噎住：“传这个新闻的，脑子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避坑打假没生效？你把新闻发我，让我看看究竟是怎么传的！”
陈继业把消息转发了过来，消息源还是国外的权威媒体――西雅图时报！
“这他么的不是我们玩儿剩下的套路吗？”纪弘看完完整的报道，也是爆了一个粗口。
“我们玩儿剩下的？”陈继业有点儿不明所以。
“我说的我们不是卷耳智能科技。”纪弘解释道：
“二月开两会的时候，我们公司，就是我之前所在的公司创界科技，就发了一篇通稿，标题是这样的
“《两会在京召开；我司ceo赵锐发表重要讲话，赵锐表示……》
“开两会是真的，赵锐讲话也是真的。但是没说赵锐的讲话是在两会上的讲得啊，他么的，那是在我们公司晨会上的讲得！
“而且写的很严谨啊，中间用的是分号而不是逗号，说明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儿。
“再看看微软这操作，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刻！”
“新闻学真是博大精深！”陈继业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操作，听纪弘一说，他还真长了见识了。
“我们的开放api，能力开放的还是少了我觉得，这玩意儿玩文字游戏的，别说ai了，就连人都不好分辨。
“而且西雅图时报怎么也算是正规媒体，在这玩儿这种文字游戏，微软应该没少打点。”纪弘摇了摇头。
“但是股民吃这套啊，昨天微软的就没跌，甚至还略涨了一些！”陈继业请示道：
“我们该如何回应？国内的人虽然大多数都不信，但是还是都等看官方说法呢。”
“我们能有什么说法？这东西也不是微软官方说的，而且，首发媒体也是在玩儿文字游戏，跟我们合作什么的都是小媒体臆测的。”
纪弘无语道：“回应倒显得我们自作多情了。这样吧，官网上制作一个页面，上边放上我们所有合作公司的logo，先这样。”
“有些无语？”程荟在一旁都听乐了：
“这种招数都已经用上了，这也说明他们没有后招了，他们二代系统的技术水准一定很差，否则不会这么玩儿，这也算是好事儿吧？”
“就怕，最后再一宣传，把系统垃圾这事儿和我们绑定一起，混淆视听，让人认为我们的意图识别垃圾。”纪弘用手指头想都知道下一步微软会干啥。
“国内影响不大吧？”程荟忧虑道。
“国内肯定没啥影响，我们也不在美欧卖系统，但是这事儿恶心人啊！”纪弘简直不能忍：
“微软不是故意要混淆视听，把第二代意图识别的标准硬往我们身上靠吗，嘿，那我们就把这件事儿给做实了，先把标准给立起来。”
都说三流企业卖产品，二流企业卖技术，一流企业卖标准，意图识别这一块儿也确实需要规范，不如借此机会把标准立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纪弘一个早饭都没吃完，电话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咦，孙博？”这次不是电话，而是微信语音，纪弘也是愣了一下，孙博有什么事儿都是直接留言的，从来没打过语音。
他也是接下：“孙博？什么情况？”
“你昨天给我的那些个数据是什么？”孙博上来直接问道。
“没……”纪弘正想说“你没算出来吗”的，结果话没出口就被急促的孙博给打断了：“是不是光刻机双工件台系统？而且是双工件台六自由度模型？”
纪弘瞬间一惊，倒不是因为孙博根据一堆数据算出了是哪儿使用的――数学模型这东西他算不出来才显得奇怪。
纪弘惊得是他急匆匆的打微信语音的行为、现在急促的状态以及明显已经在不由得发颤的声音。
“大约是。”纪弘灵感里记录的确实是这样说的来着：“出什么问题了？”
“你……”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意味着什么，后来楚强的行为动作让他有所猜测。
直到今天早上八点，科学院一个院士带着一群专家直接找他家里来了，他才意识到事情比较大发。
“这东西很先进？”孙博张口就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先进不先进要看怎么去看待这个事儿。”刘院士摇了摇头：“单从精度结果上看，确实算不上先进。
“早好几年，水木大学和沪上微电子就成功的搭建了运动精度为10nm的气浮工件台为基础的光刻机。那个运动控制的最高精度甚至可以达到2nm，比你手里的这份数据强多了。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沪上微电子的三台28nm光刻机验证机一直在验证，还没有办法向晶圆厂批量交付吗？”
“啊？”孙博懵了，“啊”了一声，心道：这我哪儿知道这个啊，我只会数学啊，要不要你给我一批数据，我给你们算算，兴许能算出来点儿什么，你这干问，我上哪儿知道去。
“算了，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刘院士摆了摆手：“你只需要知道，你这个精度数据，它怎么也说不上先进。”
不先进你来干什么，孙博很想问一句，但是他没有吱声，知道刘院士必有下文，果不其然，他的“但是”立即就来了：
“但是，虽然数据不先进，但是理论先进，而且这个模型根本就不是先进所能解释的了，我其实也没完全看明白。
“但我敢保证：如果能利用起来，不说euv光刻机，至少1980di这个级别的，我们立即就能实现量产！
“这就已经能解决很多问题了，华为现在的高端制程芯片就是用这个级别的光刻机通过4重6重套刻实现的――至少，产能这一块儿不再需要担心了！
“理论这么先进，那为什么我说它的数据不先进呢？是因为硬件设备太落后！”里边的很多数据刘院士一眼看起来就很熟悉：
“学校的教学实验室一直用的光刻机产生的数据就这些，我用了很多年啊，虽然看起来有些变化，但那个规律，别说些许变化，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教学实验室你总该知道，那里的一台光刻机几十万到天了，用那玩意儿就能做到这个精度数据，这简直逆天了！
“还有最后这一对方程，这是干什么的？我没看懂！求收敛分布，这……”
刘院士正要解释一下自己的疑惑，然而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你快先告诉我，这数据哪儿来的！”
……
于是，就有了刚才孙博打给纪弘的那个语音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