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什么比喩不好？哪壶不开你偏偏提哪壶，讨厌死了！”秦苏怡的脸变得绯红，娇嗔道：“你这人忒记仇了，当年你中巨奖平白无故地让几千万砸中了，让大伙分享点有啥？老是挂在嘴上，真成了我的‘历史污点’喽……”
    “哈哈，口误。如果当初你不是打那‘分享’的主意，哪有相处并结合在一起的机缘？所以那是我的人生中该铭记于心的事，一高兴就又随口冒出来了。你可别再见怪了，老夫这厢就赔罪了。”
    “呸，用词不当。谁和你结合在一起了？瞎说！”秦苏怡的脸更红了。
    一番调侃后，秦苏怡平息了心情，把话头引回正题说：“得赶紧想出招来。财务部的冯姐可是见面就追问我，账上涌进那么多的钱该咋整？要不要申报企业所得税？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呢。”
    “不能白便宜了文市长和靳市长。钱一落入地方政府的金库，这些当官的太爷们首先琢磨的是填财政上窟窿、给公务员们多发福利，剩下来的才会考虑为市民百姓做些好事。”一提到这些，禹若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他对这种深恶痛绝的官场现象，只能和其他老百姓一样发发牢骚。而今，他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话语权，自然是不放过这大发牢骚倾泄不满的机会。
    这会儿，大概是要轮到文兴旺和靳永厚大打喷嚏了吧。
    “我们当前该咋办？还是老套路？”秦苏怡听着对方发完牢骚后，笑微微地问道。
    “知吾者，非君也。”禹若冰点头说：“眼下，咱们也只有这笨拙的一招了。虽说有点儿逃税漏税的嫌疑，但总比把那么多的钱让官爷们捞政绩、乱挥霍好得多。他们不会花，咱们就替他们花在为老百姓办实事上！”
    “通过基金会？”秦苏怡说。
    “对。今天咱们碰头，就是想和你具体商量这事。”禹若冰说道：“你告诉冯瑶林部长，从今天起，集团药厂的账上每转入了一笔药款，都要及时交税并迅速进行成本与盈利核算，把净盈利百分之八十汇付给基金会。”
    “好的。不过，那么多的钱打进福海社会福利基金会的账上，总得找个出路，总不能干放在银行里吃利息生崽崽吧。那样也很容易遭到社会非议和上面查处的。”秦苏怡有点儿忧心忡忡。
    “你晓得的，前几天我特地去看了九莲杜家村和双城的生活垃圾生物处理场，挺不错的哦。” 禹若冰道出了自己的新构想：“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以基金会社会公益项目的名义，把‘杜家村模式’推广到全国去……”
    “什么？推广到全国？”秦苏怡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张大了樱桃小嘴问道。在此之前，她答应过章敏，要把“杜家村模式” 在仙照各县区加以复制推广，本来以为这已经是大手笔了，却不曾想到禹若冰的布局会有这么大。
    “是的！是要推广到全国，让全国每座大中城市的区和每个县至少都有一座生活垃圾生物处理场！”禹若冰的眼睛里掠过坚毅的神色，十分肯定地点头说道。
    “天呐，你不会不晓得，全国有多少个县和省辖市的市区吧？”秦苏怡又问道。
    “当然晓得，全国目前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三个县，还有三百八十七个县级市，合计一千七百一十个县级行政区划。我已经从互联网上查核过了。”禹若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此外，全国不包括港、澳、台，共有三百三十个地级行政区划，这其中包括二百八十二个地级市和副省级城市、十八个地区和三十个自治州，还有三个盟。在这些地级市里，共有九百七十七个市辖区。总计共有二千六百八十七个县级行政区划。”
    听到对方如数家珍般报出的那一连串数字，秦苏怡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是打心眼里服了你。瞧这样子，你是做足了功课啦！”
    “嘿嘿，不打无准备之仗嘛。”禹若冰有点儿小小的得意。
    “你打算怎么做？”秦苏怡再问道。
    “我问过涂璇璇了。她说，建一座占地千亩的垃圾生物处理场和十万羽鸡的配套养殖场，不包括用地费，总投资约两亿元。此后的运营完全可以自负盈亏并且还有可观的盈余，后期基本上不需要另追加投资。”禹若冰说：“五到十年后，能把千亩荒坡地改造成肥田沃土。”
    “这个我知道。”秦苏怡说。她在安排涂璇璇组织人做出的《‘杜家村模式’生活垃圾生物处理场建设可行性报告》中，就已经晓得了那些数据。
    “我想，刨去那些地处偏远，或人口较少而暂时不需要建设这样的垃圾生物处理场的，以及因为位于高寒地区的县，全国大概有两千个县或地级市的区可以建场，总投资也就是四千亿人民币，基金会是可以拿得出的。”禹若冰算了一下账说道。
    “那可是一大摊子事呢。”秦苏怡不无忧虑地说道：“钱易出，场好建，民工也好找。但是这两千座处理厂，按照每个地方配十个技术骨干和管理人员，不算多吧？加起来那就是两万人啊！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顶梁柱呀？”
    “哈哈，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如今国家大力提倡发展职业技术教育，全国各地从高中到大学，都有高阶段的职业技术学校和大专性质的职业技术学院。我们干嘛放着现成的教育资源不用呢？”禹若冰胸有成竹地说道。他曾经在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当过客座教授，深谙其中之道，所以在考察垃圾生物处理场并萌生发展观念后，自然而然地就寻思这类专业人才到哪里去找的出路。
    秦苏怡的眼睛一亮：“你是打算投资职业技术教育？”
    “嗯呐。如今公办的、民办的职业技术教育院校委实不少，然而其发展却面临着办学资金不足和就业安排难的双重‘瓶颈’。” 禹若冰分析道：“想当年，我是读的一所部属中专院校。不交学杂费，学校还包住宿和伙食费，毕业后包分配安排就业。那时候，这样的院校比比皆是……”禹若冰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