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努力地穿透云层,洒在叶县的城墙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
吕布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如同一座铁塔般矗立在城墙上,他身着锃亮的铠甲,眼神冷峻而犀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占据各个城门和府库大门之后,吕布下令将俘虏们聚集起来。
俘虏中有士卒,也有民夫,他们已经没有了兵器,在士卒们的驱赶下,拖着疲惫的身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地来到了城中的一片空地上。
脸上写满了恐惧,心中充满了不安。
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群,吕布冷哼一声,大手挥下去。
只见一队队的甲士上前,把刘偕等人拉到了城门楼上。
接着,又一队队的甲士冲进俘虏群中,随即抓住一些人,也压向城门楼上。
这些被选中的俘虏们惊恐地呼喊着,他们试图挣扎,试图逃脱,但在士卒们的强大力量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有动作剧烈的,更是被一矛槊死,鲜血喷涌。
看到这一幕,其他俘虏急忙低下头。
城门楼上,吕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着一群蝼蚁。
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冷酷和决绝。
随着吕布的大手麾下。
瞬间,刀光剑影闪过,数百颗人头齐刷刷的被砍了下来,宛如落石一般,从城墙上滚下来。
接着,几百具尸体也被推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鲜血染红了墙面。
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俘虏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接着,吕布大声说道:“尔等若想活命,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有敢不听从的,立杀不赦!现在,开始加强守备!”
闻言,剩下的俘虏们倒是安下心来,最起码,命是保住了。
这时,吕布又看向旁边的那些俘虏的官吏,问道:“你们愿意投降,还是愿意下去?”
那些官吏登时一个个磕头不止,都说要投降。
“好,下面这些俘虏,士卒将会编练起来守城,每五十人一队。
民夫则是一百人第一队,编练起来,运送物资,必要的时候守城。
城中粮草物资,我自会调配!”
吕布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
其他人不敢有丝毫违抗,在吕布亲兵部曲的监督下,开始阻止起来。
俘虏的士卒虽然守城,但也只是干些脏累的,民夫们纷纷拿起工具,开始修缮城墙、搬运物资、设置防御设施。
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但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有努力工作,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吕布则在城墙上不断地巡视着,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指挥着士兵们监督俘虏们的工作,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做到都不出差错。
但凡有懈怠或者其他心思的,便是直接杀死。
跟在身后的魏越小心翼翼的问道:“兄长,那个叫黄猗的,咋不杀了?”
吕布冷哼一声,低声道:“他是黄琬的从子。”
魏越噢了一声点点头。
......
吕布成功夺得叶县后,他并未下令追杀那些溃逃出去的士卒。
这是荀攸给他的计谋,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这些士卒将叶县失守的消息扩散出去,让敌军陷入混乱。
甚至,吕布还放了一堆大火,烧毁了大量船只和废旧之物,给对方一种,我把你粮草全烧了的感觉。
刘勋率领着兵马在犨县附近安营下寨,兴建营垒,开挖壕沟。
看着远处阵形整齐的士卒,刘勋目光凝重,心中有些惊惧。
突然,一名信使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 叶县失守了。
随后,一队队的败兵也开始涌来,诉说着吕布趁乱夺得叶县,刘偕被俘虏等等不幸的消息。
刘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县竟然会这么快就被敌人攻破。
而且叶县可是大本营啊,里面储存着几万石粮食呢,这可是他们这些士卒的命根子。
所谓计毒不过焚粮。
刘勋此次行军匆忙,为了尽快赶到犨县支援,他并没有带多少粮草。
叶县失守,他的军队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境地。
没有了充足的粮草供应,都不用对方来进攻,三五天自己就要崩溃。
刘勋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可想来想去,也只有夺回叶县。
如果不能尽快夺回叶县,他的军队将会面临巨大的困难,他的士兵们可能会因为饥饿而失去战斗力,甚至可能会发生哗变。
下定决心之后,刘勋立即采取行动。他当即让信使去传信给犨县的孙贲和公仇称,让他务必守好犨县。
在信中,刘勋言辞恳切地嘱咐孙贲,要他加强城防,提高警惕,不要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并让孙贲放心,他夺回叶县之后,就会立即赶回来援救孙贲。
同时,刘勋又向张勋发出了信件,希望他能支援自己一些骑兵。
毕竟,吕布可是着名的并州飞将军,自己这边骑兵步卒,侧翼还是需要拱卫。
他在信中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困境和计划,希望张勋能够理解他的难处,伸出援手。
当刘勋决定带领军队返回去夺叶县的命令传达下去后。
正在兴建营垒,准备在这里过年的士卒们都懵了?!
他们刚刚到达这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要出发,觉得这朝令夕改让人无所适从。
一些士卒低声抱怨着:“这才刚来,怎么又要走,这不是折腾人吗?”
“上面的人是傻逼么,到底有没有个准主意啊。”
然而,随着叶县失守的消息在军中逐渐传开,以及远处那滚滚浓烟和冲天火光映入众人眼帘,士卒们的情绪瞬间发生了转变。
他们看着远方那象征着灾难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惊慌。
叶县的失守不仅仅是一个城池的丢失,更是对他们生存的巨大威胁。
没有了叶县的后勤补给,他们吃什么?!
士卒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些人想要趁乱逃走。
刘勋急忙指挥麾下部曲,连连斩杀数十人,才稳住形势。
......
孙贲和公仇称正在犨县城中紧张地部署防御事宜。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士卒们的士气,毕竟他们的核心是孙坚。
现在孙坚已死,人心自然浮动。
现在鲍信大军临城,虽然没有强攻,但投石车和箭楼却是没有停过。
孙贲初始还安排士卒去捡箭矢,现在捡的都比他们的存货还多了,于是也就不捡了,只是疑惑对方的箭矢难道不会用完么?
“报!”
此时一封来自刘勋的急信被匆匆送达。
看着那信使一脸火急的表情,孙贲就知道没有好事,连忙让人去请公仇称。
展开信件,当看到信中所言叶县失守以及刘勋要求他们务必守好犨县并请求张勋支援兵马、自己决定返回去夺叶县的内容后,孙贲顿时火冒三丈。
孙贲怒目圆睁,狠狠地将手中的信摔在地上,大声骂道:“刘勋这个废物!
我让他来支援,他连后路都不安排好的么?真是蠢笨如猪!”
匆匆赶到的公仇称一脸疑惑,捡起信飞快的看了一遍后,他有些站立不稳,闭上双眼道:“完了,完了!”
这个时候,孙贲还在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家伙,这可把我们置于了何等艰难的境地。”
他们的愤怒如同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着。
早在对方来支援,却不去进攻,只在后方兴建营垒,就颇有微词。
结果营垒还没盖好,后方叶县就失守!
两人在气愤过后,陷入了深深的无奈之中。
他们深知犨县的重要性,如果犨县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现在的局势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艰难。
刘勋的失利使得他们失去了重要的后援,而他们自己也面临着敌军的强大压力。
孙贲和公仇称在城墙上缓缓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最终,孙贲沉重地说道:“虽然刘勋让人失望,但我们不能放弃犨县。我们必须坚守到底。”
公仇称点点头,回应道:“没错,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等待刘勋能够尽快夺回叶县。否则,我们的处境将会越来越艰难。”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转过头看向远方,瞳孔中的神色变化不定。
他有种感觉,对方好像一个娴熟的猎手,在关注着他们这三只猎物,而他们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被调动。
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孙坚去偷袭对方的粮仓,大概率也是对方设置的一个陷阱。
“朝廷那边有老狐狸过来了,是谁呢?”
公仇称紧紧的皱着眉头,“用兵如此娴熟,且对症下药的,不会是朱儁朱公来了吧!”
朱儁早在平定许生许昭父子的时候,就和孙坚有了交往,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
后来朱儁平定太平道之乱的时候,还曾举荐过孙坚。
......
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之上,一座崭新的哨楼高高耸立。
刘辩身姿挺拔地站在哨楼上,手中拿着一个圆筒状的物件,全神贯注地观望着远方的动静。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与此同时,斥候和信使如忙碌的蜜蜂一般在大地上奔走不断。
他们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各个地方,将各种信息迅速地汇聚而来。
贾诩带着一群秘书郎们则在紧张地收集着这些信息,他们的脸上充满了专注和认真。
每一条信息都可能决定着战争的走向,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多时,贾诩和法正沿着楼梯缓缓爬上了哨楼。
法正神色恭敬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刘勋营寨刚刚立好,就开始撤兵。
鲍将军那边来信,询问是否是疑兵之计?”
刘辩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方,闻言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轻声问道:“你觉得呢?”
法正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他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时候撤兵,怎么可能是疑兵之计呢?
肯定是吕将军那边已经攻下了叶县。贺喜陛下!”
“嗯!” 刘辩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情形,语气平静地说道,“传令鲍将军,继续攻城,不必理会刘勋!”
“谨唯!” 法正领命后,迅速去传达命令。
但他心中仍有疑惑,不一会儿又问道:“陛下,既然不是疑兵,为何不衔尾追击呢?那刘勋的上万精兵,一战可破啊。”
闻言,刘辩放下手中的圆筒,缓缓回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你也说了他是精兵,刘勋又不是庸人,现在着急回去,肯定要拼命。
鲍将军麾下士卒并不多,若是衔尾追击,对方奋力一搏,孙贲再出城前后夹击,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战争的目的并不完全是打垮对手,而是以最小的代价打垮对手。
不然的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是一场失败。”
法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臣记住了。”
刘辩继续教导:“用兵一道,致人而不致于人。
吕将军占据叶县,攻守之势异也。
刘勋必须要攻城,而且只能强攻,如此一来肯定锐气受挫,士气动摇。
那个时候,再有一直骑卒进攻,他们腹背受敌,又没有粮食,岂不大败?”
法正点头,可看了看远处又道:“这一万羌胡的骑卒,为何不用?”
刘辩道:“我现在身边虽然有一万羌胡义从,但此战,却不打算用他们。
他们现在对我们朝廷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一旦打胜势必劫掠百姓。
这种习惯很难改变。所以我调度兵马,其实也是震慑他们。”
法正再次点头受教,但心中的疑惑仍未完全消除,他又问道:“可若是战况糜烂……”
这时,贾诩都没好气地教训道:“你都说了,战况糜烂,那肯定要奋力一搏了,哪里还能考虑这些。
如今不过是圣上用兵有余力,所以才此番调度。
而且,才有时间来教导你这个小子。”
“嘿嘿嘿,贾尚书教训的是!臣拜谢圣上教导,拜谢尚书指点!” 法正拱手行礼,一副受教的表情。
这时,刘辩的目光缓缓转向另外一个方向,神色凝重地说道:“张勋那边也快有动静了。
传令牵招,只要张勋敢分兵,立即强攻他的营垒。”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韩当带领的乞活军为先锋。”
“遵令。” 自有赵淳等继续传令。
贾诩微微皱着眉头,开口提醒道:“陛下,那个韩当,好像并不是韩当,以臣看,倒是有几分是孙坚。”
闻言,刘辩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在他的心中,历史上的孙坚本就以狡猾着称。
少年时,孙坚在海边便能巧妙地诓骗海盗,展现出了过人的机智。后来与徐荣交战时,又以祖茂诓骗西凉兵,如此手段不胜枚举。
孙坚不但狡猾,而且足够悍勇,这两种特质在他的身上完美结合,更显难得。
历史上,若不是孙坚太过大意,被黄祖埋伏,恐怕真的有可能以个人的能力改变时局。
很多人常说时势造英雄,但实际上,英雄却也能引领和改变时势。
甚至有些时候,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都能够改变大势。
刘辩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他是韩当,还是孙坚,只要是乞活军就行。
他若是孙坚,带着这群士卒反戈倒也有可能,不过他现在装死,顶着韩当的名号,倒是不好反戈了。”
贾诩闻说,欲言又止。
刘辩笑了起来:“知道贾卿你稳妥,好了,好了。
让庞德带五千骑兵策应,万一孙坚真的反戈了,就直接全部灭杀,一个不留。
不能因为这支乞活军,带坏了太史慈那支乞活军。”
他虽然笑着说,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威严与冷酷。
“还有你贾尚书,你可是我心腹中的心腹,怎么进言还要这般,难道朕是那种容不下人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