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刘辩伸了个懒腰,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孙坚被俘虏,他就已经完全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因为袁术军失去了进攻能力只能防守。
而叶县被破,那这场战斗实际上就已经结束。
失掉叶县之后,必然会引发人心慌乱。
就如同你正在项目一线,加班加点地拼命工作,公司财务的账户却忽然被人盗了,以后都不发工资了。
你的信用卡、房贷等各种压力瞬间袭来,怎能不慌?
刘勋张勋等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因为就算叶县夺回来,粮草呢?
......
吕布徐荣和鲍信与袁术军相持这么久没有进展,刘辩一来就翻云覆雨,并不是他多厉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后世的项目,怎么都难以进展,然后公司董事长前来驻点,还没怎么发力呢,就一下子全搞定了。
当然,董事长来了之后,也带来了更多的资源。
天子刘辩来了,也带来了肉、粮食,乞活军,羌胡义从,还有攒劲的节目
叶县,对于袁术势力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完全不亚于乌巢之于袁绍。
牛渚屯之于刘繇。
袁绍乌巢被焚,淳于琼被杀,张合高览投降,导致官渡之战大败,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刘繇和袁术相持一年多,但随着牛渚屯被孙策袭破,失去大量邸阁粮谷、战具,又没能夺回,从而彻底失去了相持的资格,只能放弃丹阳和吴郡,逃奔庐江。
自此也彻底失去了争雄的资格。
可以说,随着叶县的被破,实际上孙坚死不死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在刘辩看来,袁绍在官渡之战的选择同样没有问题,曹操死不死,乌巢烧不烧的,不重要,只要攻破了曹操的大营,战局就已经结束。
飘摇在外的曹操就算杀了淳于琼,那也成了瓮中之鳖。
实际上,他麾下淳于琼有一万兵马,又派了骑卒去袭扰营救,所以并不担心乌巢。
然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曹操和乐进小宇宙爆发,玩命了。
而作为打工人的淳于琼,虽然表现中规中矩还算可以,但又怎么打的过玩命的人。
更没有想到的是,乌巢被烧之后,张合高览直接率领重兵投降,而且是投降曹洪。
说实话,打不了重营,一个回手掏,灭了曹操同样不亏。
至于全是郭图的锅,袁绍的锅,这种东西,只能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后来魏晋修史书的人,怎么知道这段历史,不还是要生还者口口相传。
张合高览和他们的子孙,又怎么会说自己老祖宗不好,那锅只能有死去的郭图和袁绍来背了。
写史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春秋笔法,和真话不全说,假话我不说这两个套路,可谓是炉火纯青。
不知道,张合在木门道被射到膝盖的时候,有没有后悔当年的决定。
因为他在袁绍公司时,随着颜良、文丑的被杀,他的上位已经扫平了障碍,前途一片光明,他也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攻下曹军大营,统帅之位呼之欲出。
回手掏死曹操,也能做个开国元勋。
但投降到了曹操公司之后,一直都在冲锋陷阵,玩命博功绩。
一把年纪了,还得冲锋在第一线......然后直到膝盖中了一箭。
刘辩这一战的运筹帷幄,参考的自然是这两战。
只不过他把自己带入了袁绍和孙策的角度,去对症下药。
所以,他由于带入袁绍的角度,从而讨厌张合,吐槽的那些话,听听也就好了,不必当真,也不必吐槽。
吐也行......
果不其然,张勋深知叶县的重要性,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派出了骑卒去护佑撤退的刘勋军。
在他看来,只要夺下叶县,那就还有机会。
自己则率领剩下的步卒,开始加固营垒,同时传令昆阳那边加强戒备。
他很清楚,官兵那边如此大的动作,接下来肯定是要强攻他的营垒。
这个时候,张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只能寄托于自己的指挥,坚守住营垒。
只要营垒在,那和犨县成犄角之势,这场小范围战斗就立于不败之地。
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刘勋能不能攻下叶县,攻下了才能继续坚持一段时间,才能给袁术一点时间去再收集粮草。
果然,如他所料,当骑卒离开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一队队的士卒就开始出现在视野中。
这些人身着乌黑的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一言不发,缓缓靠近,步伐整齐而有力,仿佛是一群沉默的死神。
与此同时,外围尘土漫天,无边无际的骑卒也缓缓而来。
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大地都震碎。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张勋原本还想号召士卒出营列阵死战。
他骑着马匹,大声呼喊着,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
然而,骑卒分兵而走,南方叶县的位置黑烟滚滚,军中谣言四布,人心惶惶。
士卒们看着那远处的黑烟,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张勋骑马跑了好几圈,发现士卒们根本提不起精神,这要出营,步卒说不定要崩。
无奈之下,张勋只能指挥士卒依托营垒防守。
在他的指挥下,和亲信部曲上前督战,这些士卒方才缓缓靠近营垒,抱怨着检查弓箭和长矛、盾牌,准备狙击前来进攻的军队。
视野中,一队队的步卒手持大盾,缓缓靠近。
这些大盾如同一座座坚固的城墙,整体看去,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营垒。
“轰隆隆!”
大约两千骑卒先奔腾而来,向营垒四周散去,在奔走的过程中,不断地抛射打击。
这种射箭的方式是根本不瞄准,就一箭过去。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发出 “嗖嗖” 的声响。
“御!”
营垒之中,旗帜挥舞,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着箭矢的攻击。
然而,还是有一些士兵不幸被箭矢射中,倒在了地上。
痛苦的呻吟声和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营垒之中的士卒,同样抛射回应。
“杀!”
就在这时,鼓点急促,营外的步卒开始加速,如洪水一般漫延而来。
“轰轰轰!”
整齐的脚步声,甚至马蹄奔腾还要恐怖。
当这些步卒靠近营垒之时,随着一声声怒吼,他们疯狂地冲杀过来。
双方甫一接触,就完全不对等。
张勋的士卒虽然占据营垒,但人心惶惶,战斗意志不强。
对方不但悍不畏死,而且身手极为矫健。
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扑向营垒中的敌人。
虽然不成阵形的蚁附来攻,但攻势却极为凌厉。
有些人甚至一个大跳,就跨过不宽的壕沟,再一个飞身,就跃上不高的营垒。
接着,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入营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转瞬之间,不知道多少股士卒杀入营垒。
张勋麾下士卒根本遮掩不住,他们惊慌失措,有的还在勉力支撑,有的已经四处逃窜。
营垒中的混乱局面让人无法想象。
张勋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士卒竟然如此悍勇。
“稳住,随某杀!”
他一声大喝,当即带领身边亲兵部曲堵上去,试图阻止敌人的进攻。
几个逃兵直接被当场斩杀。
这股气势扶摇直上,顿时带动了不少士卒围拢过来。
他一路突进,正遇到率先破营的一人。
双方部曲瞬间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动地。
而为首那人极为勇猛,连杀数人,直接突到张勋跟前。
此人虽然戴着面甲,气质阴冷,只是身形气质,极为熟悉。
陡然,张勋想起一人,还没等他喝破,对方已经一矛戳中了他的胸口。
鲜血汩汩流出,张勋喃喃:“文台!”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抽出腰间环首刀,砍下了张勋的脑袋。
张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原本张勋的士卒就军心惶惶,随着主将张勋的战死,更是直接崩盘。
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选择投降。
营垒中的战斗瞬间变成屠杀,只剩下一片狼藉和血腥的追逐。
也幸好俘虏也算人头,而且一个算三个,不然的话,这些人很可能被斩杀殆尽。
......
几乎同时,徐荣站在一处高地上,他那冷峻的面容如同刀刻一般,眼神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
陡然,他吐出了口中的枯草,那根枯草在空中轻轻飘落,仿佛也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徐荣放下手中的圆筒物件。
这玩意是天子赏赐给他的,唤作千里镜,能通过调节圆筒的长短,看到远方的景色。
简直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此刻徐荣指向了奔走赶路的张勋所部骑卒,如同猎人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分兵去支援刘勋的士卒们正满心焦急地在行军途中。
他们的脚步声和甲胄叶片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和紧张。
叶县出问题了!
粮草!
必须尽快赶到刘勋那里,为他提供支援。
然而,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
那声音仿佛是骤然响起,让人心惊胆战。
还没等这些士卒们反应过来,徐荣的骑兵已经如旋风般杀到。
他们就像一群黑色的幽灵,以惊人的速度和强大的冲击力席卷而来。
徐荣的骑兵们身着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们的战马高大而强壮,奔跑起来如同飓风。
这些支援刘勋的士卒们本就处于惊慌之中,又突然被袭击,顿时陷入慌乱之中。
他们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骑兵,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率兵而来的将领还在大声的吆喝着,可这个时候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因为徐荣的骑兵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他们的队伍瞬间陷入了混乱,士兵们四处逃窜,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徐荣的骑兵们则如狼入羊群一般,肆意地攻击着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士卒。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致命的威胁。
战场上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
徐荣的骑兵们在胜利后并没有停留,他们继续前进,向着下一个目标缓缓进发。
这时,种邵纵马上前道:“徐将军,陛下的意思,是等刘勋大军进攻叶县受挫之后,咱们再进攻。”
徐荣闻言,舔了舔嘴唇,道:“兵贵神速,要侵略如火,动如雷霆。
这些骑卒逃遁,很多就是逃亡刘勋那边,我们借机一冲,他那边自然溃散,没有必要再等对方去攻城了。
战场之上的良机一闪即逝,我们也要随即应变,这样,你去上报圣上!
某今日必提刘勋的脑袋来。”
刘勋带领士卒抵达澧水岸边。
虽然来回奔走,使他们疲惫不堪,但为了尽快渡河夺回叶县。
在刘勋的指挥下,士卒们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收集船只,搭设浮桥。
“快,动作都麻利点!咱们得赶紧过河。” 一名小队长模样的士卒大声吆喝着。
然而,就在他们忙碌之际,数十骑卒如丧家之犬般逃命奔腾而来。
这些骑卒满脸惊恐,气息紊乱,大声呼喊着:“不好了!张勋派我们来支援,谁知道半路上被徐荣伏击,全军覆没了!”
闻声,周遭的士卒顿时出现了一些混乱。
“且住,某等去汇报将军!”
一个屯将维持住了场面,同时派人带着这些骑卒去拜见刘勋。
而正在指挥大军的刘勋也看到了这边的状况,等这些人到跟前把情况汇报清楚,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我要你们护佑侧翼,你们来的路上中伏,全军覆灭,而且大概率也把徐荣军带了过来。
甲部,乙部,备战!”
命令刚刚下达,就看到天边一群乌压压的骑卒纵横而来。
他们的身影如同一团乌云,笼罩过来。
人还在远处,就在齐声高喝:“张勋授首,刘勋还不投降!”
那声音如雷鸣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将军,我们怎么办?” 一名士兵惊慌地问道。
刘勋脸色苍白,心中慌乱无比:“这…… 这……备战,列阵备战啊!”
旗帜挥舞,士卒列阵的速度,却比往常要慢上很多,甚至有些人直接向河水边跑去,他们的动作不但使得更多的人,心理慌张,也阻碍了队列的齐整。
下一刻,骑卒们如狂风般奔腾而来,没能列阵成功的步卒轰然崩溃,四散而走。
“快跑啊!敌军来了!” 有人惊恐地大喊。
“不要乱!准备迎敌!” 另一些士卒试图稳定局面,但在这强大的压力下,他们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
很快,刘勋的士卒们被徐荣骑卒驱赶下河。
河水湍急,士卒们在水中挣扎着,死者不计其数,河水被鲜血染红,场面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叶县城中的吕布忍不住拍大腿,大骂道:“徐荣这个家伙,就知道抢功劳!哇呀呀呀呀!”
眼看,刘勋的近万部众就要渡河,进入他的功劳之中,却被徐荣截胡。
到手的鸭子飞了......他心中充满愤怒,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连忙整顿兵马出城,沿河放箭。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箭如雨下。
“给我狠狠地射!一个都别放过!” 吕布怒吼着,这个时候能抢一个人头,就是一个人头。
那些水性好的士卒刚刚露出水面,就被一一射杀。
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刘勋看着自己的士卒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知道,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罢了,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