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水之畔,徐荣率领着他的骑兵部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而来。
马蹄声如滚滚雷鸣般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大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扬起的尘土如同汹涌的沙尘暴一般,遮天蔽日,让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昏黄之中。
骤然遭遇打击的刘勋军惊慌失措,他们原本还在澧水之畔准备渡河。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瞬间陷入了混乱。
原本朝令夕改,叶县被袭击,粮仓被烧,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现在又被骑卒伏击,士卒们彻底崩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在徐荣骑兵的强大冲击力下,四散而逃,如同鸭子一般,纷纷被驱逐下河。
可惜的是,不是每个士卒都如鸭子一般会水。
而且,在河边奔腾的骑卒还会向河水中的他们射箭。
澧水之中,瞬间挤满了挣扎的士卒,死者不计其数。
河水被鲜血染红,如同一条流淌着鲜血的河流,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还是有不少船只和士卒在混乱中渡过了河。
然而,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还没有上岸,就遇到从城中杀出来的吕布军。
一时之间,箭如雨下,骑兵如猛虎般突击而来。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陷入了新的绝境。
如此一来,那些在水中挣扎的士卒们,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
只能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生机。
刘勋站在远处,看着士卒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
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甚至逃都逃不掉!
在这绝望的时刻,他最终选择了投降。
随着刘勋的投降,徐荣和吕布两人的士气大振。
然而,吕布看到对岸刘勋向徐荣投降,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中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骂道:“刘勋啊,汝个完蛋玩意儿,汝咋不渡河过来跟我吕布投降呢?你这是小瞧我吕布咋的?”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胆战心惊。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暗自憋笑。
魏越连忙上前劝道:“兄长,莫要动怒。咱们攻下叶县就是大功了,抓到刘勋算什么。再说了,兄长如此勇猛,若能攻下宛县,抓到袁术,那功劳才更大呢。”
吕布一听,大喜过望。
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仿佛看到了无尽的荣耀在前方等待着自己。他一巴掌拍在魏越的肩膀上,那力量之大,把对方拍的一个趔趄,差点坠马。
接着,吕布兴奋地说道:“好!吾就去攻打宛县,抓住袁术,让天下人看看吾吕布的厉害!”
当即,吕布安排于禁等人守城,自己则带领骑兵继续去攻打宛县。
同时,他也不忘派秦谊去将自己的行动禀告天子,以显示自己对天子的忠诚。
“我吕布乃是大汉忠臣!”
看到对岸吕布的动静,正在收拢俘虏的徐荣脸色平淡,目光阴鸷。
毕竟一水之隔,对方数千骑卒奔腾向南,去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吕布这是在抢功。
但此时,他正在抓刘勋的败兵,自然不能跟着去。
徐荣只能咬咬牙,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夺回优势。
徐荣继续完成自己手头的任务,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领先吕布,证明自己的实力。
陡然,他心中一动,让皇甫郦继续收拢败兵,他则带着刘勋等俘虏前往犨县。
他知道,这些俘虏可能会成为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的重要筹码。
......
犨县,一个可以说不知名的小县城,因为孙坚驻兵于此,抵挡住了朝廷的大军,从而成为多方关注的焦点。
这一日,这种焦点,达到了极致。
在小城的西方,鲍信所部如钢铁洪流一般,汹涌奔腾而来。
他们的旌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士兵们身着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战斗意志。
那整齐的步伐踏在大地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小城的北方,
天子亲率羽林虎贲,还有五千羌胡义从,更是气势非凡。
那华丽的大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居前一人身着金色战甲,端坐于高大的战马上,威严的面容让人望而生畏。
身边的侍卫们个个英姿飒爽,他们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当然,那个不是天子,天子刘辩此刻坐在中军的战车之上,旁边是盖勋和贾诩。
周围的虎贲一层一层又一层。
在小城的东方,牵招率领的乞活军也不甘示弱。
这些人历经无数生死之战,身上散发着一种悍不畏死的气息。
乞活军如同一群饥饿的狼群,随时准备扑向敌人。
小城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士卒,那场景如同汹涌的海洋一般。
他们的脚步声、铠甲的碰撞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震撼人心的战争交响曲。
围三阙一,这古老而充满智慧的战术在此时发挥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孙贲和公仇称站在城头,满脸凝重地望着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
孙贲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公仇长史,如今这局势,我们该如何是好?
敌军势大,这犨县怕是难以坚守啊。”
公仇称也是面色沉重,他微微摇头道:“我也在犹豫,弃城逃走,恐遭敌军追击,后果难料;但若坚守,又不知能撑到何时。
不知道刘勋怎么样了!”
城中的不少士卒也开始躁动起来。
他们看着城外那如潮水般的敌军,心中充满了恐惧。
有的士卒小声议论着:“这可怎么办啊?敌军如此之多,我们能打得过吗?”
“要不我们投降吧,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还有的士卒则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
就在这时,南方烟尘漫天,如同一团巨大的乌云滚滚而来。
正是徐荣带着俘虏刘勋等人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徐荣的军队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瞬间将犨县四面合围。
看到这一幕,孙贲和公仇称顿时面如死灰。
孙贲绝望地说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们已无路可走。”
公仇称长叹一声:“唉,事已至此,我们只得选择投降。为了城中百姓和士卒的性命,也别无他法了。”
于是,他们缓缓打开城门,放下武器。
孙贲对着城外的大军喊道:“我们投降,愿陛下饶过城中百姓和士卒。”
......
当秦谊来到刘辩驾前,禀告了吕布已经前往宛县时,刘辩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此时,徐荣趁机请战道:“吕将军孤军深入,恐为敌所乘,某请率领本部部曲前往支援,为陛下效命。”
徐荣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但刘辩却摇了摇头,那动作轻柔却又坚定。
他缓缓说道:“徐卿,你此次立功殊大,我都瞧在眼中。
不过人之一生,要出将入相。
我意,任你为豫州牧,以扫平黄巾余孽,安定豫州之境。”
闻言,徐荣先是一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击中。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随即,眼中泛起泪花,那是激动与感恩的泪水。
竟是不顾甲胄在身,直接拜伏于地道:“圣上厚爱,臣百死莫能报。”
战场上炖豆腐的猛人,此刻声音颤抖。
实际上,像他这种边疆武将出身,没有势力和背景,在这个充满了权力斗争的时代,其实中郎将已经是终点。
一般战时拜的将军,战后也就会免掉。
接下来的任免才是至关重要,你是去尚书台混日子,还是去议郎大夫那里混日子。
如卢植,平定黄巾之乱后,也就在尚书台任尚书,也算是实职。
但人家卢植,可是儒生士大夫出身,有着深厚的学识和家族背景。
他徐荣算什么呢?
他只是一个在边疆摸爬滚打,凭借着自己的勇猛和智慧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武将。
就算是凉州三明的段颎,那样逆天的战绩,不投靠宦官的话,恐怕也就落得闲职。
而他徐荣,竟然在此刻被天子任命为豫州牧,豫州啊!
那是一个充满了机遇和挑战的地方。
只要平定了豫州,那后面三公九卿,几乎是板上钉钉。
也就是说,他徐荣的徐家,自此将摆脱边疆武将的尴尬身份,进入功勋序列,开创一个真正的大世家。
徐荣跪在地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也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和吕布争什么功劳。
毕竟,雒阳的那一夜,他徐荣才是天子的心腹,虽然是第二层的心腹,但也比吕布这种要好的多。
闻言,秦谊的脸色,也有些古怪。
贾诩笑着道:“恭喜徐豫州了!”
盖勋也是微微颔首,道:“徐豫州是真的猛将,接下来平定豫州的黄巾余孽和贼寇不在话下,但是如何安定一方,还是要多用心思。”
徐荣再拜。
其他将领,如鲍信、吕布等,也都各有升赏。
对于投降的俘虏,挑选其中精锐加入乞活军,一般的则用作奴役......
乞活军中,三千人跟随太史慈,随徐荣前往豫州。
剩下的乞活军,仍归牵招统领。
盖勋建议道:“陛下,既然如今大定,不若返还雒阳。”
刘辩想了想道:“荆州数郡动乱,还是要走一遭。”
贾诩点了点头,道:“荆州百姓,渴望天子,已经太久了。”
他的话说的漂亮,实际上是,荆州必须要被震慑一番了。
而且袁基死后,袁术是作为袁隗的继任者,也是他最后停留的地方,只有打败袁术,这场叛乱的始作俑者,也就算覆灭了。
随后,天子御驾亲征南阳的消息,如狂风般大肆传出,瞬间震动了四方。
大军继续南下,一路上,刘辩不断地安抚百姓,整顿军纪。
谁都没有想到,天子不动则已,一动就如雷霆。
而且在基本上最不可能动兵的岁首动兵,实在是出乎意料。
与此同时,刘辩毅然下令,命黄琬出武关,刘表出南郡,三路大军气势汹汹,呈夹击之势。
一时之间,南阳各郡仿佛被点燃的烽火,纷纷响应天子之命,杀死袁术任命的官员,以表忠诚,热烈迎接天子大军的到来。
袁术得知这一消息后,犹如被重锤击中,满心皆是忧心忡忡。
阎象站在袁术的书房中,面色凝重,眼神中满是忧虑。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袁术的命运担忧。
袁术环顾四周,此刻愿意追随他的人寥寥无几。
曾经簇拥在他身边的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如今早已作鸟兽散。
阎象望着满脸愁容的袁术,心急如焚,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地劝说袁术:“主公,时至今日,已无退路可言。
唯有殊死一战,方有一丝活路。
困守宛县,必败无疑啊!
如今这里的豪族大户早已人心背离,他们不再拥护主公。
那些豪绅大户每日里盘算的,皆是如何瓦解主公的军队,然后将主公绑了献给天子,以谋取他们的荣华富贵。
主公若再犹豫不决,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袁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面色阴沉不定。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一方面,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艰难,天子亲征,三路夹击,自己的势力又被大大削弱;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就此失败,他曾梦想着成为天下之主,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书房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氛,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袁术最终决定亲征。
他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他心想,或许真如阎象所说,只有殊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
此时,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却无法温暖袁术冰冷的心。
出征的日子很快到来,袁术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他残存的军队。
士卒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迷茫,但他们依然紧紧地跟随在袁术身后,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城门缓缓打开,袁术率领着军队缓缓走出城去。
风吹过,扬起漫天的尘土,仿佛在为他们送行。
然而,袁术前脚刚出城,后脚城内的豪绅大族们就开始行动了。
他们早已暗中勾结,趁着袁术亲征之际,迅速夺了城门。
这些豪绅大族们身着甲胄,他们指挥着自己的家兵部曲,占领了各个要害位置。
阎象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心中充满了悲哀。
他深知袁术大势已去,自己的努力也付诸东流。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豪族世家的速度这么快,绝望之中,他深感自己害了袁术。
阎象站在城门之上,当着袁术及大军的面,痛呼道:“天命在汉啊!”
随即自刎而死。
袁术看着阎象的尸体,泪水模糊了双眼。
“君上,快走!”
身边还有一些亲信部曲在,他们果断的挟裹着袁术,匆匆离去。
慌乱之中,他萌生出逃奔豫州,再前往青州的念头,妄图在那里寻得一丝喘息之机。
只能去投奔袁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