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脱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朗声道:
“诸位爱卿,平身!”
此刻,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这皇帝的滋味,确是美妙至极,唯憾的是,尚缺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以衬其尊。
待众人恭敬站立,继续威严地宣布:
“朕今日欲昭告两件大事。
其一,明日大封官职,必使诸位心满意足。
其二,关乎兵马制度,既已建国,自当拥有自己的制度,我三大女真部落联合,麾下兵马竟达十八万众,此等雄师,足以令大明侧目!”
苏完部首领闻言,躬身问道:
“敢问陛下这新制度如何?”
脱罗目光如炬,扫视全场,缓缓道:
“昔日之制,三百人为一牛录额真。
五牛录为一甲喇额真,五甲喇则为一固山额真,而今,固山额真将更名为各旗都统。
设立黄、白、红、蓝四正旗及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镶旗,共计八旗。
分建州八旗、海西八旗、野人八旗三部。
八旗之制,细节繁复,稍后自有专人详述于尔等,自此,大清国将全面推行此制。
八旗子弟,战时则为英勇之兵,平时则为勤勉之民,此外,朕已选定赫图阿拉为都城,年号定为‘天命’,寓意天命所归,大清必兴!”
众首领闻言,纷纷跪拜,齐声道:
“臣等遵旨!”
脱罗轻挥衣袖,示意众人退下,随后转向妥义谟,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届时,你二人将晋封亲王,速将此喜讯告知三弟。
同时,务必让他密切关注海西女真各部,尤其是乌拉与哈达,此二部实力强劲,不可小觑。
务必确保万无一失,以免生变!”
妥义谟领命,正色道:
“大哥放心,我即刻安排。”
待妥义谟离去,脱罗独自立于堂中,望着空旷的大殿,心中豪情万丈,不禁放声大笑:“父亲,孩儿未负所望,已一统女真,更登基为帝。
此生誓要挥师入关,擒获明帝。
血洗朱家皇室,以慰父仇!”
海西女真*叶赫老城。
城主府内大堂。
席尔克明噶吐沉声问道:
“锡宝齐篇古,是否已经离去?”
长子齐尔哈纳躬身回禀:“禀父亲,他确已离去,且在城中大肆劫掠,掳走众多女子,声称是为军中犒赏!”
席尔克明噶吐闻言,怒不可遏,一掌拍在茶桌上,震得茶水四溅。
“爱新觉罗氏不过是建州的一小部落,换做以前,给我们提鞋都不配,今日却如此猖狂!
不过是趁着明军撤离辽东,建州主力被调,方得逞一时之勇,一群得志便猖狂的小人罢了!”
话语中充满了愤慨与不屑。
齐尔哈纳眉头紧锁,继续说道:
“父亲所言极是,但此事尚有蹊跷。
那三兄弟,本是叛贼董山之子,董山粗鄙之武夫,何以能教养出如此智勇双全的子嗣?
孩儿斗胆揣测,其背后必有高人相助。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竟能拥有火炮这等重器,以及无数财宝,这才使得建州女真各部纷纷归附。”
席尔克明噶吐点头赞同,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你言之有理,财宝或可解释为董山之遗泽,但火炮之来源,实难捉摸。
辽东之地,除明军与纳良哈的明辅军外,鲜有他处能得此物,然观爱新觉罗·脱罗之势力,火炮数量之多,实属诡异。”
原本,海西女真各部对脱罗并无畏惧,甚至多有轻视,毕竟只是一个数百人的小部落,女真人向以强者为尊。
齐尔哈纳话锋一转,提及近日之变:
“那日,辉发那拉部突来求援,欲共抗脱罗。
辉发虽弱,但四部联手,数万精兵,本可轻易剿灭脱罗,谁料,脱罗竟手握火炮,战局瞬间逆转,令人措手不及。”
席尔克明噶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而,令为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军何以会在辽东之地骤然撤兵?
这其中定有蹊跷。”
长子齐尔哈纳闻言,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莫非真如脱罗所言,大明已步入衰微之境?”
席尔克明噶吐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绝无可能。
我曾远观大明两次征讨建州,其军士士气如虹,战斗力之强,无人能及,如此强势怎么会衰落?
而辽阳城里还坐拥着大量火器,除非爱新觉罗氏能攻破辽阳,否则我绝不相信大明已如夕阳般沉沦。”
长子齐尔哈纳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
“父亲所言极是,只要辽阳城固若金汤,大明在辽东便立于不败之地。”
正当父子二人沉思之际,门外忽现一抹倩影,正是席尔克明噶吐的二女儿——叶赫那拉·哲哲东哥,她容颜倾城,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足以令世间男子为之倾倒。
东哥轻盈步入,好奇地询问道:
“大哥,父亲,你们在此商议何事?”
席尔克明噶吐微微一笑,道:
“你不在陪你祖父下棋吗?怎的突然来此?”
东哥解释道:“祖父略有疲惫,欲小憩片刻,我便趁机过来问问你们在聊什么。”
席尔克明噶吐轻抿一口香茗,缓缓说道:
“作为叶赫部的首领,我自然是在为我们部族的未来筹谋,这其中的忧虑,非一言可尽。”
东哥闻言,脸上写满了不解:“忧虑?
是关于其他三大部吗?”
席尔克明噶吐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长子齐尔哈纳苦笑一声,接过话茬:“此事有些难以启齿,故而我尚未告知妹妹。
建州之地,有个爱新觉罗部,虽人数不多,势力亦不显,但他们却突然拥有了火炮这等利器,并积累了大量财富,迅速统一了建州。
随后,他们便向我们伸出了爪牙,而我们四部数万联军,竟也败在了他们的火炮之下。
如今,我们表面上虽对他们俯首称臣,但父亲心中的忧虑,却是难以言表的。”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东哥望着父亲与兄长凝重的面容,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意识到,叶赫部的未来,或许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东哥急切地询问:
“父亲,难道天朝大明对此竟无动于衷吗?”
席尔克明噶吐缓缓起身,眉宇间透露出忧虑:“这正是我所担忧之处。
谈及建州爱新觉罗的崛起,我心中尚有不解之谜——为何天朝大明非但不加以遏制,反而连奴儿干都司的兵马也悄然撤退?
我叶赫一族,在天朝面前犹如蝼蚁,其若欲灭我,一纸诏书足矣,我岂敢投靠这建州女真,而去触怒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