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见他捏着手绢替自己擦眼泪的行为,凌亦泽切了一声,借着笑意再次蹭去快要垂落睫羽的泪。
“一个失去父母的女子,倾灵走到今日,她到底有多努力我们陪着她长大的几人都看在眼里。”陆子钰用指尖捏着手绢,再次擦了擦涌出来的泪水。而他看向倾灵的眼神也如同一个老父亲一般慈爱。
“其实,陛下早就想替她去查倾府的事,但是新帝上位后南渊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倾灵从来不说,一天大大咧咧就好像忘记了。陛下提起的时候她也用打哈哈转移话题。”
“她哪里是不记得,不过是国事当头罢了。”
说着说着,陆子钰的声音哽咽到无法出声,他瘪着嘴看着那抱在一起的兄妹,呜呜了一嗓子后继续说道:“很多时候,对于倾灵我都自愧不如。拥有官员说我,或是陛下对摄政王太过纵容。”
“可他们哪里知道,倾灵所做的事远远不止他们看到的那般,无论是最危险的,还是最棘手的,她从来都不会逃避。明明这个小丫头,最怕麻烦了呀。”
说到这里,陆子钰用手绢擦干净眼泪,转身面对凌亦泽他们,眼神很是认真的在他们三人身上流转,正色道:“倾灵是这世上少有的女子,她绝无可能困在宫中或是庭院之中。她不是家雀,而是翱翔在天际的鹰。”
“陛下这么多年不肯透露心意也正如此,他不愿困住倾灵,他希望她自由。所以各位,倾灵绝无可能外嫁,也绝无可能成为谁的附属。无论是将军夫人还是国师夫人,甚至是皇后,那都不属于她。”
“她是摄政王,是南渊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这话语里的含义。倾灵绝不会嫁给任何人,所以陆子钰的意思是,让他们该收心的收心,别再有所企图。
凌亦泽唇边扬起笑意,那件本来披在倾灵身上的朝服此刻搭在他手臂上。他当着陆子钰的面,将那紫色朝服滑落在地上。
轻微的布料落地的声音后,响起的是凌亦泽的声音。
“我伏小做低,愿意来做她的面首,自然是什么都考虑清楚了。这丞相之位我早就已经放弃,这次也不过是求了故人帮忙而已。”
凌亦泽盯着陆子钰的眼睛,笑的有几分痞,又有几分洒脱道:“她尽管飞,我不会是她的束缚,我只想成为,让她能更加自由的存在。”
“整个天空都是她的,而我,也是她的。”
都是做丞相的,心里八百个心眼子。可凌亦泽眼里透露的真诚陆子钰看的清清楚楚。他拍了拍陆子钰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谢疏的手按在佩剑上,他的视线停留在倾灵身上,冷面严肃的少将军瞳中的温柔是只有在看见她时才能窥探到些许。
他说道:“能豁出去的,可从来不止他一个。”
能豁出去的,可从来不止凌亦泽一人而已。
待封怀修坐稳了这皇位,他会向父母请罪,舍弃这将军的身份,来到南渊。
江止行也笑了,偏头间青丝也跟着晃了晃,谪仙般的国师声音淡淡的,说出来的话总是莫名让人感觉可信度很高。
“西洲离南渊是最近的,不过是路途花点时间罢了,并不碍事。”
西洲的小皇帝还小,江止行自然是无法抛弃他离开的。但就如同他说的那般,路上花些时间,两边来回跑就是了,也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事情。
“她自然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摄政王。”江止行转头看向陆子钰,笑意满满道:“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的。”
是啊,他们从最早就已经很清楚了,倾灵这样的女子,她的魅力就在于她那心怀天下的心,她不会也不该被任何人困于庭院之中。
面首而已,有何不可。
几人的这番话,让陆子钰挑了挑眉,没有再多言。哎呀,看来他家陛下的情敌也都很执着啊。
那放在冰床上的尸身在离开冰床后,竟然慢慢消散成了一碰就碎的灰烬。倾琰脱下外衣包裹住母亲的骨灰,牵着倾灵往外走。
走到一半时,他停顿下脚步,将骨灰交给倾灵后,回过身在大长老绝望的目光里把那些美人面烧了个干净。
随后在接过倾灵手中的骨灰时,顺手把那个戒指又不着痕迹的替她戴上。
倾琰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和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戒指里的毒针,他已经重新装了进去,只要倾灵愿意,她随时能取大长老的性命。
在走出山洞后,回到蓬莱的祠堂。蓬莱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当时倾灵说大长老关着蓬莱女子,用他们的血养蛊种花时,大多数人都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而就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那几名被关的女子也是劫后余生的哭着细数大长老的罪证。这时候再看见大长老时,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的。
既然已经拿到了母亲的骨灰,一行人也不打算多待。在走开几步之后,倾灵回头看着大长老盯着她的那充满怨念的目光,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外祖父,你找六阴门灭了倾府,还杀了自己的女儿,将她的尸体带回来用来供你养花。本王倒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我为何愧疚,她是我生的,命都是我的。若不是当年她要逃跑,哪里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大长老长胡须随着他说话也一动一动的,没有任何悔意,而是气自己女儿不肯任人摆布。
倾灵心里其实早就清楚,他这种人不可能有所悔改。她也能猜到,只要等大长老缓过这口气,估计会继续找人暗杀她。
她可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呢。
倾灵往大长老的方向走了几步,款款而行的动作优雅又端庄,她边走边说道:“真是巧了,身上流着跟你一样的血,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长老还未回味出倾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倾灵抬起了手,偏头对着他笑了笑后,胸口传来一丝疼痛,随后便是传遍全身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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