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陷于半昏迷状态的安吉,可是她站不起来,无法去开门,只是看着父亲走过去开了门。
来的是安慧丈夫、安吉妹夫于文明,他满脸疑惑地走进来,看到气得脸色发青不停哆嗦的老丈人脖子和胸膛上被掐红的痕迹,有点不明所以地问吴刚:“姐夫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打了谁?大大身上的伤哪来的?”
吴刚只是低着头扫地,并不回答于文明的话,脸上有羞愧也有掩饰的笑意。
安吉努力地抬起头,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吴刚装模作样的样子和于文明惊愕的脸,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吴刚,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这个畜生,半夜不睡喝了酒,居然打我不算还打老爸!”
此时的安吉父亲气得浑身依旧哆嗦不停,一张脸青紫中透着灰白,他张着因生气和暴怒而吞咽困难的嘴,指着若无其事般扫地的吴刚,努力发出声音:“这个畜生,好好的将你姐打了!你姐都病的起不来床!”
老实而木讷的于文明,看了眼在那里扫地的吴刚,问:“姐夫,那半夜三更地又怎么了嘛?好好地打什么架?”
吴刚却放下扫把,给于文明倒水,并颠倒黑白说:“你也来评个理,他们爷父俩一起打我... ...”
安吉一听吴刚信口雌黄,气得顾不了自己本来就病着的身体又被吴刚打了一拳、踹了一脚后更加头晕目眩的,忽地坐起来冲向吴刚并抓住他的胳膊骂道:“吴刚你这狗杂种!你打了人还敢胡说八道!你是喝了酒又不是吃了屎!”
吴刚却将胳膊轻轻一甩,就将安吉摔倒在地,依旧满脸淡然地说:“你看,你姐这个样子,经常在家无理取闹!我们能不吵架吗?”
安吉气得浑身颤栗、嘴唇哆嗦:“吴刚,你这畜生不得好死!”
吴刚却在那里冷笑:“你天天咒我不得好死,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你自己看看你的鬼样子!”
安吉一时间被气火攻心,一句话说不出来,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千钧之力,拿一把长刀将吴刚碎尸万段!但她也只能坐在那里瞪着吴刚,让目光变为刀剑向吴刚身上射去!
正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于文明走过去打开,进来的两个警察,他们简单地问了于文明一句:“是你们报的警吗?”
于文明有点诧异地看向安吉和老丈人,安吉父亲点点头,冲警察说:“你们来,你们给评评理!我这个女婿没工作,挣不来钱,养不起家,还动不动打我女儿!平常我看不见也就罢了,以为是普通的夫妻矛盾和吵架而已,结果今晚他当着我的面,对我女儿脑袋就是一拳,还一脚将她从卧室那里踢到了客厅这里!这不是要命吗?”
警察走进来,看看对他们满脸平静地迎接他们的吴刚,以及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目光呆滞的安吉,简单问了他们的名字和大概情况,并在一个本子上记录。吴刚语气非常平静地回答着,一点看不出前面那暴戾野蛮的样子,更看不出喝了酒后脚步不稳、言语混乱的样子。
可是被吴刚的拳头打晕的安吉,又被吴刚如此的伪装气得更加无语,她挣扎着回答后,他们只是安慰了一句不气得不停打颤的安吉父亲,让于文明带着安吉和父亲去医院看看,就带走了吴刚。
此时安慧给于文明打来了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吴刚那个狗日的,真的打了我爹?”
于文明简短地回答一句:“再一时说不清,可能是喝醉了吧。”
安慧在电话那头大骂:“你给三姐那个贱货说清楚,这次她要是再不把吴刚那个下三滥吃软饭的赶出门,我们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于文明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再不要胡说了,我带大大去医院看看。他的脖子和肚子上都破了皮。”
电话那头的安慧还在骂什么,于文明已经挂了电话,从卧室里拿过来老人的外套给他穿上,看看安吉,问:“你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我看你嘴都是紫的,是不是伤到了哪里?”
安吉垂着眼睛,摇摇头:“我不要紧,你带老爹去看看,我还要在家看着豆豆,他醒来害怕呢。”
于文明便扶着佝偻着腰的老丈人走了,安吉在沙发上坐了半天,被打后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
过了很久,安吉家的门再次被敲响,一直围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的安吉心下担心地吴刚那个暴徒来了,心下害怕,迟迟不敢去开门,可是门外是安慧的声音响起:“你开门!我看你把吴刚这个畜生藏到哪里了?”
安吉知道安慧来者不善,但也只能挣扎着站起来去开门。
安慧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本来漂亮的五官在暴怒之下都扭曲了,她面目狰狞地蹬着表情呆滞的安吉问:“你把吴刚那个狗杂种藏哪里了?他是哪里的野狗投胎转世的?那个无赖流氓把你这脑子缺氧的傻子骗到手不算,经常打,你是死猪记吃不记打,可是居然把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下得了手,他眼睛里还有我们这些人吗?你让他出来,我揪着他去派出所让他们看看,这个吃软饭的畜生是个啥东西!”
安吉低声说:“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老爹怎么样了?”
安慧更加怒火冲天,厉声道:“还能怎么样?老爹气得抖个不停,一张嘴干得石灰窑一样!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身上还有那么多抓伤!看来吴刚这个狗杂种下了死手!”安慧一边骂,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她不停地打着嗝,看起来真是气坏了。
安吉此时有点恢复神志,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做了描述:“我最近一直病着,都爬不起来了,今晚吃了饭早早睡了,都不知道啥时候吴刚回来的!我半夜醒来不见人,客厅里的灯却开得通明,听得老爹睡的房子有人说话,我就过去看,结果吴刚就在那里逼逼叨叨地跟老爹说啥,我听他说的那些话不是人说的,就过去拉他出来跟我说,结果他把我一拳打出来,屁股上又踹了一脚,将我踹到客厅里摔倒,我晕的爬不起来!但是迷迷糊糊地听见他们抓扯起来了,我就硬撑着起来挡,可是我没力气,他们又谁也不松手,我就拿酒瓶子砸了吴刚的胳膊,他才松开!”
安吉挣扎着说完,感觉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慧却说:“你为啥不拿瓶子抽头给吴刚那个狗杂种的驴头打烂?把那个牲口打死都不过分!你和娃娃还彻底解放了!”
安吉用轻的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我也想打死他,可是我病得没力气... ...再说打死了,我还要坐牢,娃娃怎么办?”
安慧骂道:“你都快被他打死了,你还想那么多!你放心打死他,你去坐牢,你的娃娃我管!说白了,你还是舍不得那个流氓!”她一边骂一边不停地打着嗝,难受得自己用手去抓脖子拍胸部。
安吉一时间无话可说了,心里也明白是自己的盲目无知和善良软弱让吴刚这个畜生一次次将自己欺负惯了,就盼这次警察能给他点教训才好。
安慧在房间里转了一拳,看到客房里还有父亲的本子和笔等东西,就装到兜里,给安吉留下一句话:“我给你说三姐,这次你要是将吴刚这个畜生轻易放过,别怪我们不饶你!”说完就拍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