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看到周雾的反应了。
    但她只觉得快意。
    她不痛快，周雾也别想好过。
    自己一时冲动来到周雾的公司完全是一个错误，她完全就是被昨天的快乐冲昏了头。
    她过来干嘛？
    她和周雾又没有共同语言。
    周雾和女主多好呀，可以聊同一个项目，可以并肩作战，可以……
    小说里好像没写，但周雾的公寓会让温桃桃进去吗？衣帽间里她的衣服会被另一个女人塞满吗？他的床会让她睡吗？
    不能再想了。
    姜灯压下眼眶涌上的热意，夺过周雾手里的包，扭头就走。
    周雾没有挽留她。
    他完全不明白姜灯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他自己都很恼火。
    牺牲午休时间来陪她，她反倒委屈上了，又不是他强迫姜灯来公司的，来了又给人泼冷水摆脸色。
    惯的她。
    爱走就走。
    周雾看着她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他闭上眼，揉揉眉间，转身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午饭也不吃了，一肚子气。
    一直到晚上临近下班时间，公司里员工三三两两离去，夜幕降临。
    周雾隔着偌大的落地玻璃俯视下方街道，万家灯火亮起，万籁俱寂，车水马龙。
    他突然有些后悔。
    当时应该追上去的。
    她跟普通人不一样，心理一向很敏感，需要人细心呵护，他又不是不知道。
    会不会他无意间说错什么了？
    何况她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他跟她置什么气。
    每次吵了架，回头还是要他把人给哄回来。
    算了，他欠她的。
    刚好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昨天订的999朵红色玫瑰花到了。
    周雾这才想起来，昨天答应姜灯的。
    要是没有今天中午那一出，他原本的计划是，趁着送花的机会带她去吃一顿烛光晚餐。
    餐厅都提前订好了。
    现在也算歪打正着，刚好借此机会求和。
    另一边，姜灯负气离开之后。
    没走多久，就收到了姜正全的电话。
    “晚上回家吃饭。”
    对方说完就挂。
    姜灯本来就火大，又听到这么命令式的语言，甩手就把手机砸地上了。
    “啪！”
    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晚上回老宅是吧？
    上次饭店没遇上，她是有几年没见过姜正全了。
    是该见一见。
    姜灯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她刚才火气上头，没想到给司机发消息，现在手机也摔坏了。
    要她回头再去周雾的公司，更不可能。
    姜灯索性就这样一路走，手里的包还在，但里面没有现金，只有黑卡。
    她一向没有带现金的习惯。
    一个人走到前面一个大商场，姜灯走累了进去歇脚。
    刚进门。
    “姜灯？！”有人惊诧地叫她，“你怎么在这儿？”
    姜灯抬头望去。
    是许灵然。
    她刚好从一家法式餐厅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姜灯眼睛有些酸。
    “哎呀，大小姐怎么这副表情？谁惹你伤心了？”
    徐灵然看她神色不对，眼睛里含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颤。
    老天爷。
    许灵然赶紧靠过去。
    姜灯不是会忍着情绪躲着一个人哭的性子。
    许灵然一过来，也不知道戳中了姜灯哪根弦，她眼泪忽然刷地就下来了，抱着对方哭起来。
    没有声音，但很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灵然从来没见过她哭，被这架势吓到了，赶紧安慰她，一边示意身后的几个人先走。
    “好了好了，不哭啦……谁惹你难过了，咱们回头就去找他算账！”
    许灵然没劝过人，一着急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又说：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我陪着你……”
    “……”
    两个美女抱在一起站在商场中间的路上哭。
    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
    好多路人忍不住看她们。
    许灵然又尴尬又有些焦头烂额。
    好在姜灯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止住了眼泪。
    许灵然也顾不得自己肩头被打湿的衣服了，就近拉着人进了一家餐厅的包厢。
    【借、手、机。】
    姜灯在徐灵然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写道。
    “你没带手机？”许灵然赶紧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手机坏了。】姜灯在备忘录上打字。
    “那你现在是……”
    【我想回家。】
    “那我帮你联系你家王姨，叫司机来接？”
    姜灯点了点头。
    幸好遇到的是许灵然，两人的交际圈很多是重叠的。
    姜灯记得的号码只有两个，一个周雾，一个是姜正全，但这两个人她现在谁都不想联系。
    她不能靠周雾太近。
    不然目的还没达到，她先陷进去了。
    “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了。”
    许灵然完全没想到女神哭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姜灯好像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跟她见过的很多世家小姐完全不一样。
    很多人，哪怕是许灵然，人前都会格外注意自己的仪容，妆如果花了，要去卫生间补全才敢出来见人。
    但姜灯，哭到现在脸上的妆早就花了，她完全没有遮掩的想法。
    许灵然竟然觉得，姜灯这样的真实更动人。
    怪不得她会喜欢姜灯的舞蹈。
    姜灯真的很纯粹。
    虽然身上有很多小毛病，但是这样娇滴滴玫瑰花似的人，谁不喜欢。
    便宜周雾了。
    许灵然其实是工作间隙到这里来吃饭的，但刚好是午休时间，所以也不着急。
    许灵然陪着姜灯，一直等到她心绪平复，去卫生间化完妆回来。
    “大美人就该这样明艳四射，永远开心！”
    许灵然望着镜子里的姜灯，笑道。
    说罢，拉着姜灯去逛商场。
    等到司机来时，姜灯手上已经多了好几个购物袋，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红色玫瑰花。
    许灵然把人送上车，朝人摆手。
    “拜拜～”
    姜灯也弯起眼睛，看着车窗外许灵然的身影渐渐远去。
    回到家，叫王姨帮她补办手机号，再买一个手机。
    然后回房。
    洗澡、玩游戏、看书、睡觉。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王姨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新手机连同手机卡一起办好了。
    姜灯换上一身非常适合吵架的衣服，选了一个暗红色气场十足的口红，赶往姜家老宅。
    路上突然收到了周雾的消息。
    zw：【你不在家？】
    很快又回道：【听王姨说你回姜家了，现在到哪儿了？】
    【等我，我马上到。】
    姜灯扫了一眼，把手机锁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