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忽然感到有些迷惘。
    凡事一体两面。
    周雾的虚拟现实技术虽然直接促成封余年对她的报复，也导致她在梦境中对未来的预测完全失效，但与此同时……
    也让姜灯体会到了，如正常人说话一般、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无法因为这件事指责周雾。
    这世界上有太多她难以控制的事了，她身处其中，很渺小，但又偏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出一个雷来，就像这次一样。
    ……
    去医院的路上。
    姜灯翻看了封余年和温桃桃的接触记录。
    两人相识是在一周前。
    因为那次在黑土村，司机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封余年在医院清醒后很感激他，上门拜访过几次，和司机一来二去就有了联系。
    据司机所说，一个月前，封余年又提起往事，他随口补了句：
    “其实，当时也是小姐愿意救你，要是小姐不同意，我就是一个司机，也不好做本职工作以外的事。”
    司机说完，自觉说漏了嘴，牵扯到姜家家事不太合适，于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而这时，姜家的小姐已经是温桃桃。
    封余年可能正是因此，才误以为是温桃桃救了他，后续和她搭上了联系。
    至于温桃桃的态度，姜灯并不清楚。
    可能她只是向封余年倾诉了自己的遭遇，也有可能，她确实教唆了封余年向自己展开报复。
    但无论有心还是无意。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
    封余年在自己前途无望后心生死志，决定为父母和他自己复仇。
    同时，也带上了浓硫酸，算是最后再帮救命恩人一个忙。
    姜灯合上资料簿。
    这大概就是全部的真相。
    ……
    与此同时，医院vip病房。
    周雾手术过后，没看到姜灯，正躺在病床上和脑海里的前世争论。
    前世：【还好阿玉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事实证明，用你的方式根本没办法保护好她，当初就该把封余年和温桃桃全部杀掉！】
    周雾：【你当时说幕后凶手是封余年，什么意思？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好半晌没有回话。
    周雾还欲再问，整个人忽地被一连串情绪剧烈的记忆吞没，周雾瞬间被拉入其中。
    【说到底，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太自负了。】“他”低声喃喃，随即话音再次变得冷酷，【这段封余年的记忆我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周雾已然身处其中，如同又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梦境。
    像是雪城上层圈子内的一场晚宴。
    周雾习惯性寻找姜灯的身影。
    没有找到。
    周雾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甚至还有他自己，但阿玉不在。
    离周雾最近的人是封余年。
    但和这辈子不一样，是上辈子，已经成为雪城新贵时期的封余年。
    衣冠楚楚、狂妄自大。
    看上去，事业上的成功似乎让他有些飘了。
    周雾如同背后灵一般，被迫绑在封余年身后，旁观他结识温桃桃的全部过程。
    “是你？真的是你！”
    封余年在天台处看到温桃桃的那一刻，欣喜若狂，“你还记得我吗？当初是你救了我，我一直在找你！”
    一场俗套的相认环节。
    据封余年所说，温桃桃曾经救过他，而温桃桃此刻，显然也已经认出了对方。
    两人很快成了朋友。
    封余年狂热地爱上了温桃桃，但他很快发现，温桃桃并不爱他。
    她已经心有所属。
    她喜欢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