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雾似乎并没有出尔反尔的意思。
    只是听她说完，桃花眼中的光暗下去，又道：“那……以后，我还能……”
    姜灯沉默半晌，答他：
    “如果日后有缘，自然还会再遇的。”
    没必要强求。
    周雾怔了怔，眼底闪过痛色，光芒更暗了些，哑声道好。
    返程很顺利。
    他们并没有事先告诉其它人今天要回来，所以到达雪城机场时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为免夜长梦多，一落地姜灯就拉着周雾径直去找律师。
    签离婚协议书。
    财产分割上，因为两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住在一起，所以分割起来并不困难，分歧只有一点——姜灯打算把周雾之前送她的那些奢侈品全还回去，周雾不同意。
    他坚持：“送出去的礼物，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又咬牙补充：“也包括你送我的。”
    周雾这一路都很沉默，也前所未有地配合，直到此刻，姜灯要摘下他送的婚戒和南红手串，他才终于提出异议。
    姜灯望着他现下格外苍白的脸庞、紧抿的唇，停下动作垂眼，“好。”
    “但那只翡翠玉镯还是要还的。”她说。
    毕竟那只玉镯意义不同，太贵重了。
    “现在不在我身上，之后我会让王姨转交。”
    周雾闭了闭眼，没再回话。
    律师很快改好了新的离婚协议书。
    姜灯先签的字，轮到周雾的时候，他迟疑许久，最后签字的右手一直在小幅度颤抖。
    姜灯错开眼不看他，转头看一旁的雪白墙壁。
    房间很安静。
    直到沙沙沙的写字声消失，她轻声道：
    “去民政局吧，我的结婚证是不是在你那里？你一起带着。”
    接下来一切顺利。
    雪城民政局人并不多，很快轮到姜灯和周雾两人。
    证件都准备齐全，两个当事人也都同意，离婚的流程办起来很快。
    大概是心境不同。
    当初姜灯和周雾领证时，她满心欢喜，看到的也全是开心事，今天过来是来离婚，方才发现大厅内原来也有不少脸上布满阴云、似被岁月无情蹉跎过的人。
    姜灯尽量不去看周雾脆弱的表情。
    这样她才不会心软。
    窗口处办理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年轻女子，盯着两人半晌，忽地眼前一亮，道：
    “你们之前结婚是不是也是我办理的，我记得好像就在年前没多久，怎么现在就……”
    女子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急忙住嘴，“……抱歉。”
    面前这对俊男美女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当天她还特意发了文字说说，感叹自己见证了一对偶像剧高颜值男女的爱情，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过去，现在就要离异。
    姜灯闻言，一时也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初一起领证好像还是昨天，一晃眼，已经发生这么多事。
    她和周雾领证结婚的那一刻，并没有设想过日后离婚的情形。
    现在……
    也不用她想了。
    ……
    再次和周雾并肩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一人手上握一个离婚证。
    姜灯仰头望天，深吸一口气，心底空落落的。
    “阿玉……”周雾在一旁叫她。
    连声音也是颤抖破碎不成调的。
    姜灯压下眼眶的热意，依旧没有看他。
    但即使不看周雾，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也像一座小山，阴影笼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