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临又不需要上朝,他睡饱了起床,就去厨房里找东西吃,然后赖在宋阿麽跟宋秦氏身边撒娇,撒完了还不忘逗弄一下弟弟妹妹们。
宋满满已经会走路了,就是不大稳当,只能跟在哥哥姐姐们的身后,屁颠屁颠的,陈渔儿往日干活的时候就会把她放在这边,宋爷爷跟宋阿麽别提多喜欢这个小丫头了,有啥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忘了她,小姑娘被大家养得那叫一个白白胖胖,连宋圆圆见了都忍不住叹气,妹妹真的太胖了,都成了一个小胖墩了。
宋春临俯身抱起差点摔倒在地上的宋满满,小姑娘被突然抱起来,见到是自家二哥,不哭也不闹,还笑呵呵的亲了宋春临脸颊一口,萌得宋春临心肝儿颤抖。
宋秦氏还笑话他:“你这么喜欢孩子,赶明儿快些跟逢月成婚,婚后三年抱两,孩子多了你就没那么稀罕了。”
宋春临想到自己将来很可能挺着个大肚子的模样,整个人打了个冷战,那画面过于美丽了,他不敢细想。
“不了不了,我跟顾逢月还是想再过几年二人世界。”
宋秦氏闻言竟然也没反对,甚至颇为赞同:“说的也是,你俩上面还有侯爷跟侯夫人,人家为长兄,将来生下来的第一个嫡长子,那就是世子了,是要袭爵,他们两口子自然是要抓紧些,你嘛……”宋秦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家的儿子,瞧他脸上还是一团的孩子气,忍不住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俩好好过吧,孩子的事儿倒也不用操之过急,顺其自然就来了的。”
其实宋秦氏心里想的是,反正顾家也没有个正经长辈,催着他俩生孩子,等侯爷夫人诞下世子了,他们俩再生也不算迟,宋春临跟顾逢月还年轻着呢,再加上灵泉水,她是不太担心这两人生不出来的。
宋阿麽也笑着说道:“操心这些做什么呢,儿孙自有儿孙福,时候到了,孩子这不就来了吗?对不对啊,我们小满。”
宋满满也听不懂小爷爷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了一句对不对,她下意识就跟着喊了一句:“对。”逗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抱着小姑娘的宋春临没好气的晃了晃小家伙:“你知道啥,你就说对,哪天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小笨蛋一个。”
这一句宋满满居然听懂,二哥说她笨,小丫头生气的给宋春临来了一拳,肉嘟嘟的小拳头直接打在宋春临胸口,孩子小不知道轻重,这一下差点没把宋春临捶吐血。
他放下妹妹,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啊,哥哥被满满打倒了,呃啊,妹妹好狠的心呐~”
他这么声情并茂的表演,逗得宋满满咯咯直笑,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被哥哥说笨呢,挥舞着小手就在宋春临胸口轻轻拍了拍。
“不怕,不怕,痛痛飞~”
宋春临感动地一塌糊涂,难怪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啧啧,要是以后能跟顾逢月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似乎也能接受大着肚子的自己了。
在家里待了一上午,宋春临吃过了午饭,才优哉游哉的朝军营里走去,这一回他学聪明了,拉了两个露营车过来,里面放着的都是已经做好的红油兔丁,满满好几个瓦罐里全是红油兔丁,兔丁他特意做得辣一点,咸一点,到时候让大师傅们加点素菜进去吸吸味道,能让这些牲口们吃上两三餐的了。
送完了补给,宋春临照例点了几个人回宋家去处理兔子,剩下的人,宋春临抽检了一下他们的训练成果,发现似乎没有什么进步,于是板着一张臭脸,勒令这些人今天加练。
而在宋家处理兔子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宋春临特意准备了一大堆兔子,足够他们杀到地老天荒。
之前让人拿去硝制的兔子皮已经都弄好了,宋春临在回来的路上顺便把这些东西都取了回来,走在田埂上的时候,宋春临忽然在田间瞄到两个眼熟的身影。
“那两人,这不是王富贵的老婆孩子吗?他儿子居然长这么大了?”宋春临看着那个已经完全褪去稚气,脸上不再是嚣张狂妄,而是一片木然的少年,确认那就是之前王富贵的儿子,而他旁边那个满头华发,脸上明显已经苍老了许多的人,就是王富贵的老婆,王张氏。
宋春临往日不从这边走,加上这母子俩平日里都是绕着宋家人走的,这些年来,宋春临极少碰到他们母子两人,今天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天都要黑了,他们两人还在地里忙活着。
宋春临走在田埂上的脚步略慢了一些,这才看清楚,他们母子正在收最后一点稻谷。
“原来他们也种了两季稻啊,可是怎么现在才收,难道是没有人帮他们吗?”宋春临把自己的疑问同宋大庄说了出来,宋大庄挠了挠头,他也不记得那王富贵的儿子有没有过来跟他学习种两季稻。
“这么晚才收完稻子,多半是他们种的晚吧。”
宋秦氏却反驳了宋大庄的话:“才不是晚了,是他们似乎跟张家给闹掰了,两家已经好久都不来往了。”
听到有八卦,宋春临的八卦之魂迅速冒出来,他抱着宋秦氏的手臂,让她给自己讲讲,两家咋闹掰的,他记得之前张家那兄弟俩不还是挺宠王张氏这个妹妹的吗。
宋秦氏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臭小子这个爱听八卦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反正应该不是随她。
“还不是小辈的亲事闹的,那张家就一个闺女,王张氏就想把那个侄女娶回来,给自己做儿媳妇,她那两个哥哥倒是没意见,可嫂子却都不同意,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张家的闺女嫁再嫁给王家人,说是嫌王家人晦气。”
宋春临:“啊,王家人晦气?王家人怎么晦气了,她这一杆子可不能打翻一船的人呐。”
“谁说是王家人晦气啊,是王富贵这一家子晦气,早年王富贵死的时候据说特别的痛苦,好长一段时间村里都在传王富贵是中了邪才死的,张家要不是真的疼王张氏这个妹妹,早同她断绝来往了,两家子一开始还是互相走动的,直到王张氏想要张家的女儿做她儿媳妇开始,张家人就不大乐意了。”
宋阿麽这时也发话了:“那就是坏事干多了,因果报应罢了,他们那儿子,小时候就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仗着自己老子宠着,在村里不知道多少孩子被他欺负过,王富贵死了以后倒是消停了一些,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这孩子都是三岁看到老的,根子上就歪了,长大后又能好到哪儿去,张家那两个嫂子,只要不是缺心眼的人,就不会把张家的闺女嫁到王家。”
宋春临嘴巴张成了o字型,并表示非常吃惊。
“难怪,我说他们怎么这么晚了才收稻子,这都要腊月了吧。”
“自找的呗,早年一家三口把全村都给得罪了个遍,现在又同张家闹翻了,王张氏又没钱请短工,可不就得自己干吗。”
宋春临听完了八卦,心满意足的抱着宋满满回了堂屋,宋大禾一家平常总爱往这边钻,每次一到了饭点陈渔儿就要过来抓人,次数多了,干脆陈渔儿就不开火了,每天就直接带着家里的菜过来这边蹭饭吃。
宋爷爷跟宋阿麽年纪大了,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宋秦氏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陈渔儿又懂得分寸,两妯娌相处的很愉快,于是就默认宋大禾一家每天都在这边吃饭了。
一家子在饭桌上讨论着年前该干的事情,家里的年猪都已经杀好了,只留下一头自己家过年吃,一半拿去做腊味,一半放宋春临空间里保鲜。
“家里今年春临抓了这么老些兔子,兔毛呢也都硝制好了,几个孩子一人选几块合心意的,做个袄子穿吧。”
听到能穿兔毛做的衣服,几个小孩都很兴奋,尤其是宋圆圆,她第一个高举双手,表示她要白色的兔毛。
“我要跟妹妹穿一样的,白色的兔毛,带红色的滚边,娘,你给我做吧,好吗?”
宋秦氏哪儿抵挡得住小女儿的撒娇,三两下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好好好,给你做,给你跟妹妹一人做一件红彤彤的,滚着白色兔毛边的袄子行不行。”
“行!”宋圆圆兴奋的小脸通红,捏了捏妹妹的小手,说他们就快有新的袄子穿了。
宋春生看着家里的气氛这么好,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周宁,周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上还不忘掐一把丈夫,示意他好好说话。
于是宋春生也举起了手,表示自己也想要几块白色的兔毛。
宋春临猎到的兔子有上万只,白色的兔毛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宋春生这么一说,大家都只当是给周宁要的,结果没想到接下来宋春生的话,不亚于在餐桌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那个,娘,我是想拿这些白色兔毛,做一个小包被的,等着来年孩子出生了,正好能用上。”
众人夹菜的手一顿,说话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宋秦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立刻转头看向周宁,只见周宁一脸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宁哥儿这是,有了?”
周宁轻轻点头,宋春生傻傻的说:“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几天宁哥儿不是吃不下饭吗,早上我就带宁哥儿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孩子很好,宁哥儿也很好,就是有些吃不下饭。”
宋秦氏忙拍了拍周宁的手背,宽慰他道:“别担心,都是这样过来的,从今天起,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尽管提,娘一定满足你。”
周宁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想吃的东西了,他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小声同宋秦氏说了一句:“娘,我想吃橘子,酸的那种橘子。”
“橘子啊,橘子好,想吃酸的,唉,你等会,春临啊,跟我去一趟库房,我找找,有没有酸橘。”
宋春临屁颠屁颠的跟着宋秦氏离开了饭桌,母子俩假装去仓库,其实是宋春临在空间里翻找,可是他空间里的橘子,个个都是又大又甜,汁水也多,酸的橘子压根没有。
可是他的小侄子想吃橘子了,他这个当叔叔的总不能这点心愿也满足不了吧?
宋春临在空间里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想出个办法来。
他先是走到一棵橘子树下,先给橘子树浇了点灵泉水,橘子树肉眼可见的开花结果,宋春临刻意控制着灵泉水的量,趁着果实还是绿油油的时候,赶紧摘了一大堆绿果子下来,剥开一个尝了一下味道,没成熟的橘子果然是酸的,但这种酸宋春临还能接受,就不知道周宁喜不喜欢了,据说怀孕的人多酸的东西都能吃进去。
宋秦氏跟宋春临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筐绿油油的橘子,那颜色一瞧就是酸的,宋春临笑眯眯的把橘子摆放到周宁面前,示意周宁快吃。
“嫂子快吃,尝尝够不够酸。”
周宁在闻到橘子清香的时候,就已经在分泌口水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剥了一个放入口中品尝,那酸爽的味道,坐在他身边的宋春生闻到了一点就有些受不了了。
“我的天爷啊,这味道光闻着就挺酸的了,宁哥儿你真的没有感觉吗?”宋春生对此表示怀疑,难道这果子只是闻起来酸,吃起来是甜的吗?
周宁见丈夫不信邪,于是直接拿了一瓣塞进宋春生的嘴里,示意他自己尝一尝。
“你尝尝,其实真的不酸,我吃着刚刚好。”
宋春生听信了媳妇的话,嘴里直接开始咀嚼,结果下一秒就被酸成了一个皱巴老头。
“嘶~这还叫不酸,我的牙都被酸到软了,这个不行,还是你自个儿吃吧,我无福消受。”
周宁诧异:“真的有这么酸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尝着也还好呀,要不你再来一瓣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