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添说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显然还对那件事怀恨在心。
余乐风深深地望向他，眼神中充满了严肃，语重心长地说：“你被判刑坐牢是应该深刻反省自己，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敷衍了事，逃避现实。”
“不要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只是想风风光光地活着。”赵添忿忿不平地抱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队长，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余乐风皱了皱眉头，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他不愿意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这一系列案子，跟你杀蒋巡山、胡军、殡仪馆馆长有什么关系？”
“呵呵！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还是那样地急性子，等不得一点。”赵添身体放松地靠在病床的椅子上。
“蒋巡山就是当年的警校的教官。”
他一句话将余乐风炸得头晕脑胀，“不可能，他一个拆家怎么会到警校去？”
“知道卧底吗？”
余乐风蹙眉，一时间没明白他说这话有什么用意，“你是说蒋巡山是卧底？”
“对，不是只有警察会放卧底在黑帮中，他们一样能培养人混入警局。”
“可是他怎么过的体检和政审？”先不说蒋巡山的容貌和当教官时完全不一样，就他那样的身份背景难道查不出来吗？
赵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当时就发现他不对劲，然后才会动手的，只是后来我跟学校领导举报，他们并没有当回事，反而将我开除了，这才会逼得我走上歧路，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眼中满布着杀意，时至今日他始终不曾释怀。
“所以你杀了他？”
“当然。”赵添说得理所当然，“他把我害成这样，难道不该杀吗？你知道我找他找得多辛苦吗？那些日子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这个混蛋，是他毁了我的梦想，我的人生。”
他咯咯地怪笑起来，“不过老天有眼，让我竟然又碰到他了。”
“他的容貌已经大变，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喝水的小动作，蒋巡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喝水的时候会翘起中指，当我发现他有这个习惯后就经常到他所在的网吧上网，在他身边旁敲侧击，终于套取了不少有用信息，包括他醉酒后说出自己曾在警校当教官的过往。”
“为什么要掰断他的十根手指？为什么要烧他的尸体，还要在尸体上涂满烧烤料？”
“你忘了他最喜欢用手指人吗？我就将他的手指全部掰断，让他再也指不了人。”赵添越说越兴奋，嘴角夸张地扬起，是一种狰狞的笑。
“而且你不觉得将他的尸体当烤肉一样烤很过瘾吗？身体的油脂在篝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那样地动听、优美。”
“那胡军和殡仪馆的馆长呢？他们跟你有什么仇怨？”
“胡军和蒋巡山都是一丘之貉，他开的黑心整容使用劣质过期的药物，害了多少人，最可恨的是他利用孩子的无知做药品研究，已经令不少孩子发育畸形，全部被他用钱压下来。”
“那个殡仪馆的馆长也不是好东西，来办理丧事的人已经痛失亲人了，他还在他们身上牟取暴利，活该千刀万剐。”
“你在殡仪馆烧的尸体真的是馆长让你烧的吗？”
赵添有一瞬间的沉默。
“你烧的就是蒋巡山的尸体吧！”余乐风徐徐说道：“只有那么旺盛、高温的火焰才能将尸体快速烧毁，之后你随意弄点骨灰就当尸体烧完了，让馆长以为你烧的是尸体。”
“对，我烧的是蒋巡山，那天晚上殡仪馆除了值班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我想着快点烧完将尸体转移，谁知道馆长突然来了，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先将他糊弄过去。”
余乐风吁出一口气，“无论他们如何罪大恶极，你都不应该，也没有权利成为最终审判者，决定他们的生死。”
赵添冷冷地盯着他，“老余，其实我可以拒不承认人是我杀的，毕竟你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是吗？”
所以，你不要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他不接受，也不想听。
余乐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杀害胡军后，在路上帮助过一个断腿的乞丐吧！”
“这你都能查出来。”他顿了顿，“我给他的钱你也拿到了吧！上面有我的指纹。”
“对。”
有时一阵短暂的沉默，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我身上的？”
“我去过蒋巡山去吃包子的店铺，监控视频中你曾出现过，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确认。”
“可是我差点被淹死，为什么你还会怀疑我？”
这也是赵添始终无法想通的，他用的这招金蝉脱壳不够好吗？
“我们在水库中救你的时候发现了凶手用的烧烤等物，唯独缺少了烧烤架子，不是凶手忘带了，而是凶手本来就没准备真的死，自然不会带那些沉重的东西。”
简单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自以为万无一失实际错漏百出。
“原来你这么早就怀疑我了！”赵添苦笑着摇头，“果然不在警队，连反侦察意识都没有了。”
余乐风脸色有些难看，一双手铐戴在他手腕上，“警校学的东西不是让你来犯罪的，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赵添低垂着头看向手腕上的冰凉，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着，“是啊！我该为自己负责。”
很快，门外的警察进来把他带走。
走出病房门，朝瑶拦住他的去路，对余乐风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余乐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问快点！”
“蒙山水库旁边的制毒房是你的吧！”
赵添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朝瑶直勾勾的盯着他，热切的目光令人招架不住，赵添不自在的耸耸肩，“算了，当我卖老余一个面子，那制毒房是蒋巡山的，之所以外界找不到他进货的渠道，是因为那些毒品都是他亲手提炼出来的。”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想必在房子下面的通道你也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
“那里面有一个内芯，是你留下的？”
赵添顿时神色大变，他恐惧地看向朝瑶，连忙催促身旁的警员道：“快走，我现在就跟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