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耿直无法接受这种情况,伸手抓向对方的脉搏,只是对方的手腕处大面积炸伤,他几乎看不清对方的手腕,更摸不到脉搏。
前胸、脖颈都探查不到,想要查探此人是否还有生命体征,必须将烧毁的面具摘下来才行。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要将面具摘下,但被余乐风出声阻止。
“等等!你这样不行,刚刚室内高温,面具是塑料的很可能已经跟皮肤融为一体,你冒然摘下来只会撕掉对方一层脸皮,倒是更难辨认其身份。”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叫救护车的原因。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认人,如果他还活着呢?”
“不会,他死了。”
“你又不是医生,凭什么这么肯定?”
双方僵持不下,顿时陷入糟糕的死循环。
“用冷水。”一直保持文昌的文昌忽然开口说道:“用冷水将面具取下来,无论他是活是死,这都是必要步骤。”
她的话得到几人的认同,只是对他提出的办法心存疑惑。
“这行吗?”
文昌冷冷的看向几人,“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否则面具残余热量会继续对他的皮肤造成持续损害,到时候脸毁了,你们更认不出这是谁。”
几人陷入沉默,朝瑶一锤定音道:“小石头,水!”
小石头毫不犹豫地打了一桶井水过来,朝瑶直接朝黑衣人的脸上泼去。
随着水流的不断冲刷,那块烧毁的面具开始慢慢松动,几人精神一振,加快了水流的速度,最后‘咔哒’一声,面具掉落下来,露出面具下的那张脸。
一瞬间,余乐风、小陈等人都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因为看到一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而是那张脸完好无损,脸的主人赫然是他们扣留在警局的齐木槿,齐法医。
他们探了鼻息,检查了瞳孔等身体状况,十分笃定地说:“他的确已经死亡。”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许久后小陈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是齐法医?”
他们已经被现场的发现搞懵了,从余乐风等人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知他们正在追踪一个黑衣人,而那个黑衣人似乎跟耿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现在那个黑衣人竟然是齐木槿,可齐木槿应该在警局,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余乐风皱眉眉头,微眯的眼中露出锐利的精光,“这不是木头,他应该是那个用木头身份潜入法医部和刑侦大队的假货。”
说着,他将地上的人翻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他脖子后面有个黑点。
“这棵痦子就是证明。”
看过齐木槿笔录的都知道,他曾提过那个人不是他。
“还真有这么个人?”
他们经过多次调查和盘问,几乎确定那个人是齐木槿杜撰出来的,那颗用来分辨他们的痦子也是齐木槿自己点上去的,从头到尾根本只有他一人。
虽然死者的毛孔、指甲都被烧毁无法验证,但是笔直的小指骨还是能证明死者是南方人,这也印证了齐木槿的说法,再加上痦子和容貌,他们终于相信齐木槿是清白的。
余乐风错愕地自言自语道:“所以人是这家伙杀的?”
“看来是了,他够狡猾的,还想将一切罪名都推到齐法医身上。”知道死者不是自己师父后,耿直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理智渐渐回笼开始思考问题。
文昌下意识的看了看几人,“你们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只是认识一个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
“可是你们没看出来不对劲吗?”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朝瑶面色严肃道:“如大师兄所言,的确很不对劲,正常人的脸被融化的塑料碰触到,就算不烧毁也会留下伤痕,但你们看死者的脸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洁白光滑,这不是很奇怪吗?”
余乐风几人慎重地点点头,他们不是没有想到,只是看到齐木槿的脸后过于震惊,才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看来要找木头来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朝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死者的脸。
只见她用手指上的金粉在死者的下颚涂抹了两下,“撕拉”一声撕开一张柔软的人脸。
“靠!”余乐风被惊得爆粗口,这东西看起来又吓人又恶心,哪怕他做了心理准备依旧无所适从。
等朝瑶将整张面具撕下来后,文昌和小石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失声喊道:“师父!”
死者赫然是道观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清风道长的师兄,清源道长。
道观的弟子们也是难以相信,有人小声说道:“清源道长不是下山参加交流会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我负责给大门落锁的,没看见清源道长回来啊!”
小石头抹了一把眼泪,他紧紧抓住朝瑶的衣袖说道:“小师姐,这不是我师父,这次不会还有什么人皮面具?你快将他的假脸撕下来。”
朝瑶面露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我刚刚已经检查过,没有人皮面具了,这……就是大师伯本人。”
“怎么会,我师父怎么会死?”小石头忍不住失声痛哭。
朝瑶的心里同样充满了悲伤,三师叔无名是最溺爱她的,大师伯清源则是最照顾她的。她的师父清风道长为了钻研道术经常会闭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从小除了老馆长就是清源道长照顾她,她跟清源和文昌等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感情也更深厚。
现在无名死了,就连清源也死了,她如何能接受得了,而更令她崩溃的是……
余乐风狐疑地问道:“所以,面具男的真正身份是清源道长?”
这一波三折,心脏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他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具男、齐木槿、清源道长,三个身份,三种心态。
“不可能!”
“不可能!”
朝瑶和文昌异口同声否定,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顿时变得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