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房子?”
赵晓芳跟着赵紫成走进那间出租屋,赵晓芳看赵紫成是用钥匙开的门,进门之后,还熟门熟路地打开了灯,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个朋友的。”
赵紫成说道。
赵晓芳看见这个房子有里外两间。
外面的这间有个折叠桌,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
从开着的卧室门看过去,里间有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印花的床罩,床上的两个枕头紧紧并在一起。
“你进来。”
赵紫成看见妹妹往卧室里看,就说道。
“……”
赵晓芳没说话,她跟在赵紫成后面,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卧室。
赵晓芳走进去才发现,房间靠墙的位置,还有两个衣橱,一个是带镜子的,另一个不带。
“快元旦了,我忙回不去,你把这些东西给咱妈带回去。”
赵紫成打开一个衣橱的门说道。
“什么东西?”
赵晓芳问道。
“什么东西?全是好东西。”
赵紫成笑着说道。
赵晓芳看见赵紫成蹲下身子,伸手从衣橱里面拿出几盒东西。
赵晓芳走过去看了看,看见是两盒阿胶,还有两个做成标本样的人参。
“都是别人送给我的,你给咱妈拿回去。”
赵紫成说着,又拿出一捆用细绳绑着的蜂王浆。
“你怎么把东西放在这?”
赵晓芳问道。
“那放在哪?拿回家?你嫂子你还不了解,那不是和肉包子打狗一样吗?”
赵紫成笑着说道。
“……”
赵晓芳没接茬。
“还有个好东西,这个值钱。”
赵紫成说着站起来,打开了另一扇衣橱的门。
赵晓芳看见,这个衣橱里面,有一排挂衣架,衣架上有两件女式的睡裙,一件浅粉,一件玫红,颜色都很打眼。
睡裙的旁边,挂着两件夹棉的睡袍,一件红色,一件灰色。
衣服的下面有一个很大的袋子,赵紫成把那个袋子拿了出来。
“这个坎肩是两个整张的狐狸皮做的,这东西穿身上,就算是零下三十度都不会冷。”
赵紫成一边把坎肩从袋子里往外拿一边说道。
“有那么神吗?”
赵晓芳听赵紫成说得有点太神了,就说道。
“你以为你哥吹吗?你摸摸这个厚度,再看看这些长毛,这东西,少说也得值两千块钱。”
赵紫成说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
赵晓芳伸手摸了摸赵紫成手里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说道。
“一个朋友送的。”
“他送你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
“我给他一个业务,他还不得挣两万,给我这么个东西就算是便宜他了。”
“你收礼不犯错误?”
赵晓芳担心地问道。
“犯什么错误?单位有这么个业务,给谁也是给,他们愿意对我表示感谢,那是他们愿意,我又没张嘴跟他们要。”
“……你就不怕别人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告倒了我,再来一个,他能保证业务还给他做?来,撑着袋子。”
赵紫成说道。
赵晓芳把那个袋子打开,赵紫成把坎肩折起来又塞了进去。
“你拿着回家给咱妈。”
赵紫成说着,把装好的衣服递给赵晓芳,自己从卧室出去,到厨房拿了一个旅行包又回来了。
“这里面有几盒蜜枣,你拿回去吃了,太甜了,咱妈吃不了。”
赵紫成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蜂王浆人参和阿胶都装进旅行包,递给了赵晓芳。
“太多了。”
赵晓芳把东西接到手里说道。
“……”赵紫成轻轻一笑,说道:“多什么,你哥现在有。”
“怎么别人给你送这么多东西?”
“你以为副总和主任一样?我给他们办事,他们给我送点东西,算是你哥的劳动所得。”
“你可别犯错误。”
“就这点东西,犯啥错误,快走吧。”
赵紫成说道。
“那,我走了。”
“诶!等等。”
赵紫成叫住赵晓芳,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百元钞票,数了数,塞到赵晓芳的外套口袋里。
“这是六百块钱,给咱妈。”
“……”
赵晓芳一看,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那几张钞票掏出来,仔细地叠好,揣进外套里面的口袋,又把袋口的拉链拉严实。
“唉。”
赵紫成看着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咋了?”
赵晓芳问道。
“没咋……这个给你吧。”
赵紫成犹豫了一下,从钱包里又拿出一张单据递给赵晓芳。
“什么东西?”
“这是百货大楼的提货单,已经交钱了,是一件男式的羊毛衫,你去和服务员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换一件女式的。”
“我不要,吴军就卖羊毛衫。”
赵晓芳说道。
“他卖的质量能和这比吗?这都是牌子货,他卖的不就是他舅舅那个小作坊生产的吗?你也跟着你哥穿点好衣裳,年纪轻轻,打扮打扮,你看看你秦姐。”
“我哪能和她比?”
赵晓芳小声说道。
“你是人,她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比?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努力挣钱,使劲享受吗?”
“嗯。”
“你别光嗯,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收起来!”
“……谢谢哥。”
赵晓芳一边说一边把那张票据塞进口袋。
“和我还说谢!你可收好了,四百多块钱呢!”
赵紫成看赵晓芳把票据装进外面口袋说道。
“啊?”赵晓芳吃了一惊,立马把票据掏出来看了看,“还有钱啊?”
“你以为!这就是交钱的单子,丢了就没了。”
“哥,太贵了,你自己留着吧。”
赵晓芳看清楚票据上面的钱数,又把单据还给赵紫成说道。
“我还有。”
赵紫成说道。
……
赵紫成帮赵晓芳提着东西从楼上下来,然后就开车走了。
赵晓芳把两个包,一边一个,挂在自行车的车把上。
包有点大,赵晓芳蹬自行车有些碍事,蹬一圈,卡一下,她只好把两条腿往两边分,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夜晚的风很冷,可赵晓芳的心里热乎乎的,倒不是为了哥哥给的这些东西,而是三个月没见面,自己下午的时候还在想,见了面说什么,毕竟结婚她有些生哥哥的气,她也知道哥哥生自己的气,赵晓芳以为见了面会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亲兄妹,再有怨,再有气,一见面,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