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长船与巨舰
作者:东方号   冰与火之谷地雄鹰最新章节     
    第297章 长船与巨舰
    攸伦的嘴唇又变成了蓝色。
    阳光曝晒有如毒箭穿身,毒素嵌于皮肤与肉的连接处,褪皮、溃烂,再干瘪。
    “扑!”
    一阵凉水扑在身上,伊伦又变成了“湿发”伊伦,他垂着眼看向侧方,法莉亚·佛花脑袋溜溜地靠在桅杆上,嘴唇发白,看起来病怏怏的。
    伊伦没有选择和上次一样冲攸伦呼救,这个疯子来到船头,看到这可怜的女人之后却癫狂地在笑,然后女人就被拖入了船舱,只一夜后,她回到船头,噎着喉咙,说不出话,但精气神却又好了太多。
    回忆里的那扇大门,还有生锈铁门后的尖叫声,他身子抖了抖,在炙热的阳光下打了个寒颤。
    魁尔斯的男巫跪在湿滑的甲板上,蓝色嘴唇蠕动着,拱着双手向踢倒他的人求饶,后者拿着匕首,面色冷漠地看着他。
    没用的,伊伦心想,这艘船上的人都没有舌头,安静地不像是铁民的大船。
    他的手扼住男巫的下巴,强行撑开,匕首朝里一划,鲜血一时喷涌激流,洒遍周围的甲板,一团肉吐了出来,令人意外的是,男巫的舌头不是蓝色。
    假巫师?伊伦心想,攸伦把男巫抓起来,把他这个淹神祭司抓起来,他还见到七神的修士与红神的红袍僧同在一块被绑在甲板上,后来又被拖拽到船舱里。
    伊伦苦笑,他本就是疯子,只是这种事连疯子都想也不敢想,他却似乎真要去做。
    不可理喻!无名的烈火涌上心窝,攸伦想弑神,他拖着残躯也要和他拼命!
    坠入万丈深渊都无法弥补的罪行,伊伦头敲着船头,一下两下,头部一阵眩晕,他连自杀都没了力气。
    维克塔利昂在千里之外的弥林城脚下,大海将铁种的勇猛推上前,长船顺着推岸的浪潮直冲向庞大的魁尔斯舰队。
    “一堆小木船来打我大军舰?”甲板上的奴隶主军官,透过望远镜片,不屑地撇了撇嘴,“怕是还没上船,就死在我军的箭下,哪冒出来的野蛮人?看上去就浑身臭。”
    奴隶水手和士兵还未能反应,铁民掠夺者的钩索就已经翘上了甲板,一个个身着轻甲,头戴黑色弧半盔的铁民士兵就已经跳将上了甲板,他们单手持着木柄斧头或者维斯特洛制式的长剑,劈头盖脸挥舞起来,劈砍向周遭还未平举起长矛的魁尔斯奴隶。
    “噼啪!”长矛的劣质柄折断,“嗤啦”的撕裂声从魁尔斯奴隶的身板里传出来,铁民的飞斧直直地插进奴隶兵的腹部。
    奴隶主军官的首级扑通跌落海里,漂浮在战舰底部,成了战役的亡魂。
    “杀!!!”
    铁民一拥而上,数十艘长船穿梭在近百艘战舰的中间,缺乏作战经验已经几十年未与海盗交过手的奴隶主各舰军官慌乱地指挥着战舰,投石车的长臂不知所措地到处窥视其余的友舰,盯着灵活移动的长船,纷纷而出的投石像在魁尔斯战舰的巨兽群里撒了一把致命沉重的石灰。
    “轰隆!!!”
    铁民嚣张离去,魁尔斯舰队不战自乱。
    维克塔利昂沉默地望着铁民的厮杀与怒吼,细细观察魁尔斯舰队的现状。
    都是大船,连本该做侦察舰的未编队船舰都是大船。
    暴殄天物,维克塔利昂轻蔑地想。
    长船有如一只只撕咬巨兽血肉的行军虫蚁,攀附在魁尔斯战船的皮肤上,露出贪婪的口器,吸附巨兽的血液。慌乱的魁尔斯人只能拿出陆地上的些许本领,刀盾手齐齐上阵,想要围堵人数不多的铁民掠夺者。
    可这个铁民在维斯特洛看得太多,河湾地的笨重骑士可比这群奴隶组成还半裸着的刀盾兵有组织得多。他们手脚并用,巨斧接着圆盾,长剑配着短矛,灵活地掩护,默契地配合,不断有勇士穿插在未成型的刀盾兵内部,尽管先行者必死,但魁尔斯好不容易在湿滑的甲板形成的阵型被轻松打乱。
    更多的铁民掠夺者从四面八方攀爬而来,上了战舰的甲板,投矛和飞斧向天上高昂嘶叫的海鸟一样,窜入魁尔斯人的天空。
    “行了,”维克塔利昂挥挥手,脚下的无敌铁种号开始微微颤动,顺着海浪,如刀刃的船头迅速截破海水蔚蓝的血肉,溅出白沫般的血液,直指魁尔斯大而无用的战舰,“行古道,砍翻这群异族!”
    “杀!!!”
    擂鼓敲响,掠夺的军号响起,铁舰队全力扑向后方溃败却无处可逃的魁尔斯舰队。
    青亭岛的巨舰窥探到了铁民的长船。
    “他们在哪?”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问前来增援的冈梭尔,旧镇老翁的九子,所谓的旧镇舰队的指挥官。
    “在低语湾,一个没走,除了几个不要命的掠夺者,”冈梭尔说,他指的是这些天冒死试探旧镇防线的铁民,“他们的长船连低语湾入河口藏在河底的铁柱都没察觉,一股脑地使劲冲。”
    “你是怎么出来的?”派克斯特看样子有些狐疑不决,“我在青亭岛收到你们的信,不是约定好把铁舰队剿杀在低语湾里吗?”
    冈梭尔耸耸肩,“这不是跑了吗?”他指了指低语湾附近的海图,“也许攸伦·葛雷乔伊并不像他兄长一样冲动,还是有点脑子,自知不敌强大的青亭岛与旧镇联合舰队,从低语湾溜回去了,怕是要回盾牌列岛。”
    派克斯特眯眼盯着冈梭尔半晌,笑了笑,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我与铁种也算有点过节,当初也打过几场仗,他们也许会后撤装作诱饵,引诱人追击,但绝不会畏怯对手。铁种是疯狂的,你要铭记。”
    冈梭尔轻轻点头,他承认伯爵说得在理,不过还是吁了口气,“他们总算从低语湾跑走了,旧镇的商人天天来,哭丧撇个脸,海塔尔重视每个人在旧镇的利益,肮脏的铁种这么折磨我们,这让我做一位合格的海塔尔都难。”
    派克斯特别过脸,盯着海图,许久没有说话。
    “伯爵?”
    “海洋很宽阔,攸伦·葛雷乔伊不是想跑。”派克斯特说。
    “那他想干什么?”
    派克斯特下垂的肩膀挺立起来,“他在寻求决战,海上的决战,铁舰队与青亭岛舰队。”
    “还有旧镇的舰队。”冈梭尔忙补充道。
    伯爵没理他,他压低身子,“他要决战,我就给他。”
    “啊?”
    派克斯特吩咐手下:“在旧镇补充全部的补给,给我扑向后撤想要逃到他们侍奉的伪神怀抱的懦夫铁种!”
    声音直透空气,震得冈梭尔·海塔尔脑袋嗡嗡。